深夜,林水月沐浴更衣后,突然找了件披风,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,捧着盏油灯出了门。
红缨睡在外间,被她吓了一跳:“小姐?”
“嘘。”林水月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:“跟我来。”
外面风雪已经停了,一轮孤月挂在天边。
林水月领着红缨,绕过月洞门,到了另一处厢房。
这边就是今日太子带着裴尘安置的地方。
太子晚间离开后就没再回来,眼下厢房里只有裴尘一人,另留了两个宫人在边上候着。
夜深了。
一个宫人守在药炉边上,另一人则在厢房外候着。
林水月看了眼厢房门口的人,带着红缨绕着北边走。
得亏她闲着无事,将这念安寺的地形都摸清了。
北边有条僻静的小路,通向了厢房后方,正好是厢房的窗户。
林水月推开窗户就想往里面翻,红缨都要吓死了:“小姐!”
这么久了,以为林水月已经不会乱来。
没想到下一瞬她就开始大半夜爬男人的窗户,这……
“你在外面守着,若发现有人过来也好提醒我下。”林水月冲她挥挥手。
红缨眼前一黑,还没来得及阻止,她就已经利落地翻进去了。
见林水月要关窗,红缨终于想起来:“……奴婢要怎么提醒您?”
阻止不了,只能加入。
“随便,能叫出声就行。”
厢房内很安静。
床边点着一盏灯,落在裴尘的身上。
林水月走近了,才发现他连呼吸都很浅,安静得恍若不存在一般。
她微蹙眉,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瓷瓶。
这是裴尘昏迷之前,递给她的。
也不算递,他当时倒在了她身上,低喃了句:“药在袖中。”
因为声音太浅,林水月还迟疑了瞬。
恰逢太子一行人过来,她瞧着没反应过来,实际在裴尘袖子里摸出了这个小瓷瓶。
此后她一直藏在袖中,无人发觉。
林水月也很犹豫,她不想掺和进这些事里来,但裴尘只把药给了她,又听说裴尘状况不好……她无法坐视不理。
就是不知道大夫都治不好的病,这小瓷瓶里的东西有没有用了。
她打开瓶子,凑近看了下。
里面装着的……像是水,但味道就是裴尘身上的那股冷香味。
不过,这药要怎么用?
这么小一瓶,应该不是外用药,但他现在昏迷不醒,怎么给他服下?
林水月迟疑片刻,随后毫不犹豫地掰开了他的嘴,灌了大半瓶药进去。
管不管用也就这样了,再多她也没办法了。
好在裴尘虽没了意识,却还能吞咽。
只是他容貌过于出色,林水月手下的肌肤如玉般光滑,冲击力极大。
她目光游移时,不想正对上了他的眼眸。
那双浩海星辰般的眸里,还带着些厌倦的情绪,冰凉又刺骨。
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人,竟是睁开了眼!
林水月吓了一跳,差点从地上蹦起来。
但只是瞬间,裴尘又再次失去了意识。
她手里还剩下小半瓶药,保险起见,林水月没再继续给他灌。
只悄悄翻窗离开了。
红缨还守在外面,林水月确认过周围没人后,这才快步回了房间。
一切归于平静后。
床上的裴尘睁开了眼,他拂过刚才被林水月掰得生疼的唇角,轻笑了声。
翌日一早,林水月刚醒来,就见红缨坐在边上,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她。
“小姐。”红缨越想越觉得后怕,眼下青灰一片:“你昨晚,没把裴公子给怎么样吧?”
林水月:?
“裴公子怎么说也是个病人,您好歹也悠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