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郗氏女都曾经想,却未能动摇半分的这个男人,彻底败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裙下。
他对她的珍视,宠溺,甚至都从眼神中流露出来。
坐拥四海的男人,眼里却只有那么一个女人。
这是一种让人羡慕嫉妒,又窒息的感觉。
此时,张太后在殿内叫了如意一声,如意赶紧进去,将她扶了出来。
王乐瑶看到张太后的眼睛红红的,猜她是想念唯一的女儿了,就走到她身边安慰,“母后,小姑知道这么多年您一直在挂念她,九泉之下定然也能瞑目了。您看看我和如意,都是您的女儿,您不要难过。”
张太后顺势靠在王乐瑶的怀里,慢慢平复了悲伤。她觉得人跟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。宛娘若还在人世,也像皇后这般大了。她初次见皇后的时候,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。虽然皇后的容貌,气质,性情都远在宛娘之上。但她私心里,就觉得像宛娘在她面前,笑着唤她“阿娘”一般。
所以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儿媳。
萧衍看着她们娘儿俩抱在一起,倒是比一般人家的婆媳相处还要融洽。这是他没有想到的。
他的母亲一直是个质朴无华的妇人,在乡间的时候,同邻里宗亲都相处得很好,从不与人发生口角是非。
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妻子。一个出身高门的贵女,竟然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的母亲。恭顺,宽容,仁爱,这些士族高门里教养出的,他曾经认为很虚伪的品质,她却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王乐瑶轻轻拍着张太后的背,“母后,我带您去后面的院子散散心吧?”
张太后下意识地看向萧衍,王乐瑶说:“陛下找小叔还有事,咱们不用管他。”说完就扶着张太后走了。
被独自丢下的萧衍,也只能去找萧宏了。
正殿的后面是个花园,有小僧正在路上打扫,看到两个贵人来了,连忙避开。王乐瑶不认识道旁的一些野花野草,张太后便一个个指给她看,还说了些从前的事。
“你别看二郎现在这样,以前连杀只鸡都不敢。平日我们都吃不上肉,只有元日他父亲才会领一只鸡回来。我和大郎杀鸡,他就躲在一旁看,看到血,还吓得捂住眼睛,着实有趣。”
王乐瑶不敢想象这个人会是萧衍,好奇地问道:“那时陛下多大?”
“约莫四五岁的光景吧。世道不好,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,家里却没钱让他读书。若是生在富贵人家,也能做个满腹学问的人吧。何至于上战场杀人,硬生生变成现在这样。”
“陛下现在这样挺好的。”王乐瑶忍不住为萧衍辩解。
张太后心知肚明地看了她一眼,抓着她的手问:“二郎对你好吗?”
王乐瑶点了点头。
“陛下对我很好。”
“二郎这个人嘴笨,喜欢什么人,也不会直接表达,只会拼命对那个人好。我能看出来,他是非常喜欢你的。我在这世上,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兄弟二人,若是六郎身边,也能有一个像你这样温柔解意的女子,我便能瞑目了。”
“母后,您会长命百岁的,不要胡思乱想。”王乐瑶说道。这母子俩怎么都喜欢把死挂在嘴边呢。
张太后笑着说:“对,还要看着你多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,承欢膝下呢。”
王乐瑶脸红,低着头往前走。
他们经过一个观音殿前,二楼有几个僧人在打扫,搬动花盆。他们是匆忙间得到命令,也没想到楼底下会来人,有一盆花就随手放在栏杆边沿上。
突然,那盆花从二楼掉落,如意大叫,“太后小心!”
王乐瑶本能地扑过去抱住太后,用身子护住她。
随后,她感觉自己的后背被重物砸了一下,花盆碎裂在脚边,胸口涌起一阵腥甜。
一切发生得太突然,随行的宫人们都来不及反应,此刻才围了上来。二楼的僧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