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星爹娘和程深爹娘有时候会说起孩子们小时候的事情。
“我们家寒星那可真是,从小让人头疼地不得了!”寒星爹娘说着:“在她之前,我都不知道女孩子这么会攀爬!”
“这孩子胆子是真大。”程老太太也忍不住感慨:“她在我家的时候也钻过狗洞,我们都没发现那里有个洞,她都知道了。”
两人这么说着,回忆就去到了烟雨朦胧的徽派江南。
那时候,三民党也才刚刚确定自己的政权,虽然早就进入了民国时期,但是大家都还是老派的思想,毕竟之前的大总统都相当皇帝,遗老遗少们的影响并不弱。
皖南地区因为地理原因,是相对比较封闭的,这也就意味着大家的思想远没有不远处南京上海的人们那么开放。
此时的徽州,男孩子们学的都是之乎者也,女孩子们裹小脚还是主流,大家基本不到十五岁就定亲成亲,繁衍下一代之后再循环。
以田氏这种本地家族来说,读书有天赋的男孩子,举族之力供其科举,如果读书没有天赋,早早和族里的商队出去讨生活,赚钱养家,毕竟以徽州山里那一亩二分地,实在是难以靠耕种养活家人。
田光宗和田光前两兄弟的成绩都很好,早早被族里安排着,送去了城里读中学,只盼望孩子能考上大学,当个新时代的“秀才”。
相比于可以去见识不一样世界的兄弟们,田家的女孩子们过得还是几十年前乃至一百多年前的生活,除了家里多了一些稀奇的玩意,人的日子是没什么变化的。
每天早上起来之后,问候家中长辈,然后开始学诗书,首重女戒女则和女四书,都学通了之后,再是抄佛经练字。
下午则是艺术类课程的时间,具体课程包括弹琴、作画、刺绣,如果家里没有弹琴作画的老师或者空间,那么就主要是刺绣了。
日复一日,从孩子六七岁被关进绣楼,一直到出家,每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,无非是年纪大了之后,将女四书和琴棋书画换成了管家理事罢了。
徽州的女孩子们一代又一代的重复着祖母、母亲的命运,田家因为族中管束,女孩子们结亲的人家基本维持了家风清正,日子都还算过得去,只是在这么平静的生活之下,族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反骨仔。
作为一个管理了几百上千人的大家族的族长,老族长是很难记住族里所有的人的,特别是小一辈的孩子们,族长也只认识几个拔尖的。
在这种情况下,族长第一次听说四十八娘的名字,还是她把学堂里的堂哥们都给弄哭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,家里孩子输给了妹妹,居然还哭了?!”族长是真的不理解。
“别提了,族长您快去学堂看看吧!二大爷气的开始翻白眼了!”
“四十八娘你给我站住!”二大爷敲着戒尺说道。
“您把戒尺放下来我就站住!”易寒星讨价还价。
“你这小孩!看不我教训你!”二大爷说着开始撸袖子。
几个堂哥帮着易寒星卡住二大爷过来的路线,给易寒星做嘴型,让她快跑。
易寒星一溜烟不见了。
族长赶过去的时候,只剩下生气的二大爷和哭泣的几个小孩。
“你们在哭什么?”族长实在是不解:“四十八娘算起来是你们妹妹吧?她打你们了?”
哭泣的小孩抽噎着摇头:“我就是觉得太丢脸了!”
族长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边上没有哭泣的孩子。
孩子们争先恐后地给族长解释着:“四十八娘刚刚过来,听我们背了几遍,就把出师表整个背下来了!还说太容易了。”
“他刚刚背书结巴,正好在四十八娘前面,被衬托地太差劲了,他就没忍住哭了。”
族长这才明白怎么回事:“有羞耻心是好事,但是别哭啊,要记得好好学习,此次就能比过人家女孩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