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好吧!老夫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,这一次的事情就揭过吧!”
掌柜的接过了银子,口气也有所放松。
国子监每年分发的膏火银和州府奖励的银子每年也有百余两,裴申是耕读之家出身,穷惯了,平素也不敢铺张,因此手里一直都有余银,一下子掏出十余两银子并不困难。
自己的父母在家一年都用不了十两银子,他一出手就平白给人十二两,心理压力多少还是有点的,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迟才出来帮那人解围。
不过君子急公好义,如果是帮助别人的,这钱就花的值。无论是国子监的膏火银还是州府奖励的银子都是国家发给他的银子,而国家的银子都是百姓的赋税。他花着大家的钱,没道理在别人有难的时候袖手旁观。
寿阳见裴申帮了他的忙也有些激动,醉醺醺的就朝他扑了过来:“多谢公子相助,不知公子尊姓大名,我日后必当将银两十倍奉……嗝……奉还!”
寿阳公主话说一半酒气上来,还冲裴申的脸打了一个嗝。
裴申皱眉,掩着鼻子扭过了头。
“公子不必还,在下只是略尽薄力帮了公子一个小忙,并非贪图回报之人。公子您喝醉了,还是早日回家去吧!”
回家?
寿阳公主略有些纠结。
她这好不容易逃出了宫,多了禁军这么些时日,哪能说回去就回去呢?但是她身上又没有钱,今天晚上住哪里都成了问题。
她是金尊玉贵的公主,总不能真跟那些乞丐一样睡在大街上吧?
寿阳公主略想了想,向裴申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:“公子,您既然决定帮我,不如送佛送到西,也帮我开一间房吧!我是离家出走出来的,钱袋不知道被哪个坏东西给偷走了,今晚没有办法自己掏钱住客栈。您要是不帮我,我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了!”
裴申皱了皱眉有些为难。
店小二也很会察言观色。他知道裴申被无赖缠住了难以脱身,急忙开口解围:“这位公子,我们店小客房有限,这位公子的房间已经是店里仅剩的最后一间客房了。本店实在是没有房间了,您看……”
最后裴申就跟寿阳公主住进了同一间房。
寿阳公主进房的时候还在拍裴申马屁:“公子您人真好,这时节像您这样善良有爱心的人可不多了!”
“……”
裴申只不过是一时心软才同意他与自己同住。可是即便是自己要跟他睡一个房间,也并不代表自己就耐烦搭理他。
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拔步床,寿阳公主个子矮小,其实两个人睡也装得下。不过要他跟自己睡一张床肯定不可能,裴申就给寿阳公主安排到了窗下平素仅做坐具的美人榻上。
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裴申虽然乐于助人,但是戒备心也不低。
他睡在床上,兜里的银子藏的极为隐蔽。他还往枕头底下藏了块镇纸,以防夜半寿阳公主有不当之举。
寿阳公主喝醉了话有些多,非要问出来裴申的姓名地址,改日好登门拜访把银子送过来。裴申本不想透漏,可是耐不住她纠缠,只好据实相告。
他其实也想过撒个谎敷衍一下。但是读书人当持身方正,确实不能做这样的事情。
寿阳公主终于如愿也十分兴奋,反复吟了好几遍裴申的名字,又去桌前找了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地址要塞给裴申。
名字是她随口编的,叫赵守阳。至于地址,则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在宫外置的宅子。她本来想好好在宫外玩一玩,不想让宫中的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处。但是她现在身上一文钱都没有,情况实在糟糕,也只好这样了。
寿阳公主洋洋洒洒写好了信息,只是写字的时候桌子上没有镇纸,实在是有些奇怪。
“好怪啊,总觉的少了点什么东西。但是笔墨纸砚也都齐全,到底是少了什么东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