羡慕素年啊,她是独生女,从小到大,应有尽有……不像我,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素年没有给何恬恬卖惨的机会,毫不客气地揭穿说:“姐姐,爸爸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,从小到大,我家有什么好东西,没分到你家呢?仔仔细细算下来,你家有的东西依然在你家,我家再分一半过去,你家一共得了二分之三呢,分在你头上,怎么也有二分之一点五吧,比我们全家还多零点五呢。”
何恬恬低头,看起来像是在啜泣,素年却看见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头,想必此刻正气得全身发抖。
何恬恬咬紧牙关,后糟牙都疼了起来,她牵动着嘴角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我们家有弟弟,好东西哪里能轮得上我呀。”
姜大力于心不忍,张口就说:“恬恬,你不要太难过了。这样吧,本来这个月要给年年买两身连衣裙,让她带出去穿,不如舅舅做主,这两身衣服先给你穿吧。”
素年知道,姜大力这个人,头脑过于简单,说得好听一点叫单纯,说得直接一点叫缺心眼。他见乖侄女儿这样可怜,心里又自责又内疚,指不定夜里懊悔,头脑发热就把钱送过去了。
素年要斩断这种可能性。
素年撇下眼睛,盯着地面,很受伤地说:“姐姐,你这样说,就过分了,好像我的爸爸妈妈从没对你好似的。”
“我妈但凡在家炖了鸽子汤、排骨汤,从来都是先盛一大碗给奶奶,剩下的一大半给你们家。就这么着,我妈妈还要担心你在家喝不上汤,特意把你喊到我们家,一起瓜分余下的残羹冷炙。”
“你瞧瞧你,虽然你在家中不受宠爱,可是身上总有新衣服穿。这些原本都该是我的。家里体恤你敏感又多心,总是让我让让你。”
“唉,这一让啊,就是一辈子。”
姜大力见何恬恬面色不太好看,推搡了一下素年,训斥道:“你瞎说些什么呢?得了便宜还卖乖,你表姐已经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你了,你怎么还不知足?这么不懂事?”
素年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姜大力这个梦中人,她抬头,对着天花板深呼吸一口气,忍住满腔怒火。
素年的眼泪滚滚落下:“爸爸,什么叫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我?难道我是捡来的孩子吗?既然家里没打算出钱供我上大学,为什么当初要让我参加高考呢?”
“这些年来,我一直没说,您和妈妈,对表姐比对我还要好,你们一方面同情姑姑、姑丈偏心表弟,可是在咱们家,您们何尝偏心表姐,忽略了我呢?”
姜大力结结巴巴:“啊,我不是、我和你妈妈,肯定也是爱你的,你不要多想啦。只是你表姐,也很不容易啊。”
素年见姜大力的表情有所松动,认识到卖惨是对付姜大力的最佳方案。她酝酿好情绪,声情并茂地说:“爸爸,您不要再解释了。您不知道,从小到大,外面的小孩怎么说我……他们都说我是捡垃圾的,整天穿得破破烂烂。她们聚在一起聊天时,从来不让我靠近,还说我总穿破衣服的,只能当她们仆人。上体育课,她们甚至不允许我站边上。”
素年这是意有所指,她的新衣服给了何恬恬穿,何恬恬却从来不知道珍惜,每次都弄得破破烂烂,才还回来。素年上辈子委婉地提过一嘴,何恬恬还委屈上了:“妹妹,你是觉得我故意把衣裳弄得这么旧咯?我每天要做很多家务的,肯定不像你那么命好,连冷水也不要沾,衣服自然也是崭新的巴拉巴拉……”
这辈子的素年早就看透了何恬恬的伎俩,对方根本就不是个知恩图报的良善之辈。素年隔壁家的大姐,同样要做很多家务,甚至要上山打猪草,衣服转交到弟弟妹妹身上时,也依然是干净整洁的。
一个人想不想保护衣裳,主要还是看内心。
何恬恬却心虚了。她确实不怎么爱惜妹妹的新衣服。她也确实在年段里,有意无意地孤立素年。兴许是表妹的脸蛋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