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舅,我真的很想读书,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。”
素年被一阵哀求声惊醒,她惊魂未定地爬下床,走进客厅一看,表姐何恬恬正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借钱。
怎么回事?素年很疑惑,何恬恬不是嫁了有钱人、过上好日子了么?她怎么会跪在地上借钱?
素年定了定神,仔细打量地上的女孩儿……弯弯的柳叶眉下,是水灵灵的大眼睛,眼尾微微向上挑着。那短而翘的鼻子边,有一颗标志性的小痣,确实是她所熟悉的表姐何恬恬。
奇怪,何恬恬不是在大三时,上美容院点了那颗“媒婆痣”么?难道又长出来了?
素年有些困惑。
此刻,何恬恬歪着脑袋,楚楚可怜地看向姜爸爸,期期艾艾地说:“舅舅,我求您了,就帮我这一回吧。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和舅妈对我的大恩大德,等我毕业以后有出息了,给您买茅台喝!”
大学毕业?素年的脑海里慢慢涌现出许多事情,她怔怔地看向墙上的挂历,上面赫然写着:1999年8月26日。
素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!1999年8月26日,她与表姐何恬恬都考上了大学。但是何恬恬的爸妈重男轻女,偏心小弟何小虎,不愿出钱送女儿去上大学。而何恬恬又一心想要去大城市闯荡,最好能像隔壁家的姐姐那样,毕业后嫁个富有的本地人,从此在繁华的大都市生根发芽。
也正是这一天,姜爸爸见何恬恬实在可怜,心软了,拿出家中仅有的积蓄,先供何恬恬先去上大学。
而素年,因为比何恬恬小一岁,在家中多留了一年。
这一留啊,便拉开了一辈子的差距。姜爸爸见素年在家郁郁寡欢,心里十分内疚。他一心想多挣点钱,给女儿攒下学费,便背井离乡外出打工,结果出了意外,落下残疾。而只有高中学历的素年,为了挣医药费,只能进工厂做卖力气的苦工,年纪轻轻便因劳累过度落下一身病根,曾经的美貌不复存在。
而张口闭口总是说“天大地大、舅舅最大”的何恬恬,只有在没钱用时,才会回来瞧瞧姜爸爸,顺便诉苦说大学花销高,在临走时心安理得地拎走舅舅的营养品。
后来,何恬恬毕业了,嫁人了,过上好日子了。素年一家总算松了口气,家里出变故的这几年,素年一家依然接济爹不亲娘不爱的何恬恬,倾尽所有帮她出学杂费、生活费。
而嫁入豪门的何恬恬却以这段生活为耻,她想方设法地回避素年一家,不但不承认老姜家对她的帮助,甚至明里暗里地内涵素年一家是难缠的穷亲戚、讨债鬼。
……
素年收起回忆,心脏砰砰跳着,所以她这是重生了?
只见,姜爸爸抽了一口烟,瘦削的脸庞展现愁容,他慢慢从怀里摸出攒了几年的存折,“唉,那就”
“不借!没有!不可能!”素年一把夺过钱。
话音刚落,客厅里的四道目光同时射向了素年。
素年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,但这也怪不得素年,看看何恬恬一家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。
何恬恬的父母和素年的父母一样,都是双职工家庭,按理说家庭条件还算马马虎虎。可是,何家一天到晚都在哭穷,碰了面永远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,一面叹气一年诉苦,说自己家有两个孩子,负担很重,说养儿子太花钱了,真后悔把他生下来。
一个礼拜,何家人能上门借钱好几次。今天是孩子生病了,身上没有现金。明天是要做一笔小生意,家里的钱存了定期取不出来。后天是临时有急事,要一笔应急的钱。
而到了还钱的日子,姑姑姜玉则拖着一儿一女,进门就哭,说自己的命比那苦瓜还要苦,要债的找上了门,自己和孩子都没有藏身的地方。
话说到了这份上,姜爸爸也不好意思让姐姐还钱,只是安慰姐姐先把钱还给外人。
其实姜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