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更让她不好意思的是,陆礼听到这话后,眼底竟然流露出几分欣赏,嘴角跟着弯起,笑吟吟的像逢年过节来家里相互吹嘘自家孩子的长辈,让人有种她现在已经就职最高人民法院的错觉。
苏迢迢的脸色隐隐发烫,飞快挪开视线,一边转移话题问:“那你呢?为什么会想读法学?”
陆礼闻言,安静片刻后回答:“我好像没有你那么明确,谈不上梦想吧。只是我父亲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,我叔叔和婶婶也是,所以高考填志愿的时候,不仅是家里人,连我也默认自己要填法学专业。”
大概是夹杂着晚风,他低沉温润的嗓音透着几分叹息。苏迢迢心念微动,不大确定地开口:“你这么说的话……不会是不喜欢这个专业吧?”
“没有这么严重,”陆礼蓦地失笑,眉眼在笑意中显得粲然,“我很喜欢,只是跟你不太一样,我是了解了之后才慢慢开始喜欢的。”
“哦,那就好……”苏迢迢轻轻应着,等再抬眼看去,就发现面前已经是熟悉的寝室楼。
一楼的灯光把阶下的空地映得微亮,只是在灯光之外,还有不少在围栏外拉着手依依不舍的情侣。入秋的夜晚气温有些低,苏迢迢甚至看到有男生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,把女生整个裹在里面,一边低头在她耳边私语着什么。
如果是平时,她对这种让人略感迷惑的行为,大概连眼皮都不会跳一下,可谁叫现在她身边也站着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,隐隐让人有种同流合污的负罪感,便第一时间停下脚步,转头告诉他,“我到了。”
“嗯,进去吧,晚安。”陆礼跟着停下脚步,在她身后温声开口。嗓音携着夜色入耳,好听得让人耳根微热。
苏迢迢听到这句,眨了眨眼,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听过同龄男生在这种恰当的时间点跟她道“晚安”,美则美矣,却总让她有些不自在。
事实上,出于某些原因,她很抗拒和同龄男生建立过于亲密的关系,不管是友情还是什么,她都不喜欢。
然而他现在已经用“晚安”两个字作结,便让对白驶入了一个既定的轨道,任何除“晚安”之外的回答都会让对白变得突兀甚至破碎。
苏迢迢抿了抿唇,短暂的挣扎过后还是顺应了语言的惯性,开口回答:“嗯,你也是……晚安。”
随后不等话音落毕便转过身,快步登上台阶,进寝室楼刷了卡,消失在一侧的拐角处。
之后仗着某人看不见她,苏迢迢干脆放开步子跑了起来,一口气奔上四楼,心跳被台阶一下一下颠得飞快。
直到跑到四楼走道,她才深吸了一口气,放缓自己急促的呼吸,伸手去包里找寝室的门钥匙。
只是在开门之前,她又鬼使神差地停下了动作,往后退了两步,靠着围栏往楼下看去。
陆礼的身形在这个角度下仍然是显眼的,瘦高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,肩背挺拔,边上是成群的年轻情侣,挨得很紧,影子亲密地重叠在一起,他一个人便显出了几分落寞。
苏迢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但并不意外他还没走,她在往下看之前就隐隐有这样的直觉了。
直到片刻后,才看他低下头,抬手插进外套口袋,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开。
苏迢迢就这样定定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,直到某一刻才反应过来,收回视线,抬手揉了揉脸颊。
可能是她太年轻了吧,第一次被男生送到寝室楼下,即便她知道他只是出于礼貌,也还是觉得怪怪的。
谁叫在这种时候,颜值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,送她回来的人顶着一张好看的脸蛋,让人很难不去在意。
第22章 . 迢迢有礼 拳击
周日
苏迢迢周末去法律图书馆基本不会化妆, 今天还要去健身房,穿的比平时更随意,宽松的棒球外套搭配灰色束脚裤, 渔夫帽压得很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