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……”隔座忽然响起男人浅浅的笑声,几人谈性正佳,都没注意。
这头,阮茗姝没好气的瞥了冯筠一眼:“你哪儿来的底气笑别人?”
冯筠:“那你就当我是在笑自己。”
罗开元一听,也跟着笑。
可谢清芸不是出来看他们笑的。
“你二人此次顺利完成任务,怕是又要加官升迁了,在此提前祝贺。”
一旁,阮茗姝点点头,一起敬他们。
一口茶喝完,谢清芸直奔主题:“我听说你们回来时曾绕道至陇西,可有见到云珏?”
提到云珏,冯筠脸上的笑都浓厚了,可这笑里,又多了些复杂的情愫。
他点了点头:“见到了。”
阮茗姝来劲了:“她当初还在长安的时候就喜欢胡作非为,现在回了自己的地盘,是不是越发作天作地上蹿下跳了?都疯成野猴子了吧!?”
大概也忘了长安还有什么旧友,一回去就音信全无。
冯筠眼神轻动,脑中浮现出身穿军甲,站在城楼上的少女。
“不。”他摇摇头,明明想形容纠正,可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说不出口,话就改成:“等你哪日去了陇西,见到不就知道了?”
阮茗姝一听就翻了个白眼:“她自己窝在陇西不出,我为何要出长安?”
罗开元拢拳清了清喉咙:“那个,其实我有一事不明,至今需要一个能为我解答的人。”
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——你讲。
罗开元见状,正了正衣襟,又清清嗓:“长宁公主回陇西,再不入长安,是因为当初那件事吗?”
这话问的含蓄,但懂得都懂。
不就是被丢在将军府门口被传出去当笑柄的事么。
罗开元虽已在户部稳稳扎根,平步青云,但谈及云珏时,骨子里尚存一份敬畏,称呼都很小心:“我是这么想的,若公主真因为这件事成了心结,也不能一直不解呀。”
“长安每日都在发生新的事情,一件盖一件。你们信不信,我现在出去问个人,谁是长宁公主,他们未必想得起来。”
谢清芸还挺赞同:“谁说不是呢,就说国子监里的那些同窗,一朝结业便各自安好,新来一批人,旧人的故事就都散场了。”
话题说到这里,彼此都有些感慨。
同一时间,一道自长安送去陇西的圣旨递到了云珏面前。
听完圣旨,云珏整个人都蒙掉了。
圣人曰,长宁公主云珏原为国子监生,虽中途因军务耽误,但身为圣人义妹,陇西学生代表,至今都未正式结业,是个肄业生一事实在说不过去,也影响新学学风。
是以,圣人特下旨意,命长宁公主云珏即刻返回长安,将书读完,待顺利结业后,可自行安排去留。
云珏眯着眼盯了那圣旨许久,看向送旨的公公,直言不讳:敢问是谁出的馊主意?
内侍欣然一笑,答曰:新任监丞上任三把火,正在整顿学风,意外发现还有长宁公主这条漏网之鱼,这才向陛下进言,希望长宁公主能以维护学风为己任,赶紧回去读书,顺利结业。
而那个新任监丞,他叫尹叙。
……
既是圣旨,就没有违抗的道理。
而且长安还催的挺急。
云珏当然不肯,原本还打算赖一赖母亲,结果裴氏连夜给她打好了包袱,吃喝玩乐的东西全带上了。
云珏顿时明白自己毫无反抗余地。
她蹲在母亲身边,再三确认——这不是什么新局吧?不会再来一次吧?你发誓!
云庭和裴氏同她再三保证,这次真的只是去读书。
最后,云珏不情不愿带着人前往长安。
为了安抚云珏,裴氏甚至给她拨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,陪她去长安。
同样是去长安,前后一年的时间,境况已截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