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的发现了不知何时赶来悄悄站在一旁的男人。
赵程谨眯了眯眼,笼着袖子走过去,讥笑道:“尹侍郎闲得很啊。”
尹叙眼神轻转,落在了赵程谨身上。
赵程谨打量着尹叙,直接道:“尹叙,你该不会是在这等云珏吧?”
尹叙完全无视赵程谨话中的嘲讽和不屑,竟直接问:“她真的没来?”
哈!
赵程谨差点笑出声来。
“怎么,你把她丢在将军府门口,让她成为全长安的笑柄,还指望她心里存着痴痴爱恋,明明来了长安却不敢见,还躲在暗处偷窥你?”
尹叙唇线紧抿,并不反驳,沉默片刻后,他转身离开。
赵程谨笼着袖子站在原地,等尹叙的马车看不到颖儿时,他脸上的讥诮散去,目光深沉的看向眼前的长安城。
半晌,他忽然轻叹,呢喃道:“就算守死在边关,又有谁看得到?”
今朝陇西与圣人的相互信任,是因先帝与父辈们铺陈在前。
可若再过十年,二十年呢?
江山再易,物是人非时,昔日的忠肝义胆和生死情谊,还能维持这份信任吗?
圣人高坐朝堂,再明智也只能看到萦绕眼前的人。
所以,他必须留在这里。
……
尹叙从书斋搬回了相府。王氏闻讯赶来,喜极而泣。
他搬出去住了几个月,王氏每日都会让人打扫他的院子,始终一尘不染。
“三郎啊,你有什么事,都可以同父母好好说,万不要再这样说走就走。”
王氏知道这事的根结在父子二人之间,她也不敢多说,只略略劝了两句便让他好好休息。
尹叙沐浴后,换了身松软的白袍,站在衣柜前,他无意瞟见一套衣裳,愣了一下。
那是第一次与她相约出游,他精心挑选许久选出的。
可那日,他在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下放了她鸽子。
原以为她会生气委屈,又或是难过落泪,一般女儿家不都这样么。
没曾想,在他匆匆赶到与她对望时,她率先露出的是一个明媚的笑。
她没哭,也没生气,倒是用一个荷包将他折腾的心中五味杂陈,有口难言。
从那日开始,他就在忍耐。
因为深信父亲所言,又有种种蛛丝马迹为这份猜想佐证。
现在想想,从头到尾,他都不算真正的坦诚相待,与之相对的,是她竭尽全力的真心相待。
她喜欢的东西,总会先想到给他留一份。
她喜欢他,便爱屋及乌珍惜他的一切,哪怕只是他亲手制作掉在地上的木牌。
她的情意不唐突也不扭捏,总是盯准时机,一次两次,见缝插针的挤进他的眼中。
正因毫无保留,所以才格外动人,让他终是忍不住吻住那双唇。
可也因为这,让他从来就没没想过,她决然抽身时会是什么样子。
尹叙抬手扶了一下衣柜,另一只手按在心口的位置,一股钝钝的酸痛感自心间蔓延开来。
他靠在衣柜边,眼底融着浓黑的情绪。
云珏,我们还没完。
……
因河北道秦氏和江南诸道都被陇西军扫荡清理过,空出许多要职来,一时间,朝廷求才若渴。
很快,圣人先是在国子监中开始了新一轮的监外历练,用自己的人填补了部分空缺,又在敲定来年科举的筹备事宜后,将国子监新一轮入学考核交给了尹叙,让他兼任监丞。
至此,新学的革新算是彻底落定,开始稳步有序运行。
次年三月,国子监考场大开那日,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雨。
无数满怀希望的考生跨过门槛勇赴考场,若细细辨认,不乏有身形娇弱的女子随行其中。
男子和女子是分开考试,考生们匆匆走来,一抬头便瞧见了一男一女静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