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氏什么都没说,却也没回信。
之后,又有几封信寄过来,而且都是跟着圣人传来的旨意先后到达。
就像是借着他们与朝廷通信来判断他们是否正在歇战,趁机写来。
裴氏把书信都摞在一起,开始观察云珏的一举一动。
果然,还是有问题。
听完裴氏的话,阮氏有些迷惑:“母亲的意思是,阿珏未必像外界所说,是一厢情愿?”
裴氏看了看手里的书信,又把尹相在当中搅和的事说了。
这事还是她从云庭那里听来的。
阮氏险些给跪了,这尹相,如果不想儿子插手,大可直接把人调到别处,何至于说这样的谎话?
她也聪明,立刻反应过来:“母亲是觉得,他们二人其实是有些情谊的,但此事中间发生了什么,才叫阿珏愤然离都,尹叙书信追随?”
“可……这说不通啊。”阮氏摇摇头:“阿珏的性子,岂会是在这种事上有隐瞒的?”
“如果她在这之前就已经与尹叙好上了,哪怕对旁人隐瞒,也不可能对我们隐瞒。若我们得知,也定会早做安排,至少知会那尹家郎君一声,叫他不至于被诓得太惨。”
“是啊。”裴氏叹了一口气:“她的性子,哪是愿意瞒的……”
阮氏渐渐明白了母亲的用心。
眼下他们已将任务完成的差不多,河北道和江南诸道都控制住了。
等回长安复命后,就该回陇西了。
云珏和赵程谨原本就是为了实行计划被送到长安,如今事毕,他二人也不必留在长安。
“那……母亲想怎么安排?”
裴氏沉吟片刻,如实道:“若我知道怎么办,也不会将你一起叫来想办法……”
阮氏:……哦。
……
八月,正直丹桂飘香时。
河北道与江南诸道已肃清,陇西云家军将押送涉案之人来长安候审。
圣人得知此事,龙心大悦,又开始拉着人商量减免赋税的事。
有人悄悄的发现,那位立在圣人身边的尹侍郎,竟也如沐春风,全程和颜悦色。
这不仅让人有些感慨。
以往尹叙谦和温润时,大家都当常态,如今再看他露出这副模样,竟觉难得,是要立刻找画师画下来以作纪念的那种程度!
这日散值,尹叙没有回书斋,而是让马车一路驶到西市。
车窗敞着,垂下的帘子被掠过的风轻轻撩动,夹带着桂花的香气钻进车内。
尹叙闻着这香,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云珏第一次吃桂花糕的场景。
她看似顽皮胡闹,但其实暗藏分寸,讨好人时,总能轻易的让对方喜欢上。
马车停在西市口,尹叙身上还穿着公服,下了马车,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姿很快引来些年轻异性的目光。
他让三勤带着车夫去停车,自己一个人往西市里走。
当初云珏吃的桂花糕,是用特殊手法保存的桂花做的,而今正值花期,糕点做出来更可口香甜。
可惜她人不在长安,吃不到。
“这位……大人,要一点什么?小店的糕都是现做现卖,好吃得很!”
尹叙踟蹰片刻,还是走了进去,取出足够买下一个铺子的钱:“请问,贵号可愿传授制糕手艺?这是我的学资,若贵号担心秘方传出,我也可以立字据,只私学,并不对外贩售。”
对方:……?
尹叙最后还是请到了糕点师傅,却不是西市的,而是王氏带去书斋给他的。
王氏就算是再傻,也察觉出丈夫和儿子之间的罅隙了。
这可把她吓坏了。
从她嫁进尹府起,就被丈夫专房宠爱,一连诞下三子,稳坐相府夫人的位置。
尹叙两位兄长都是勤恳耐劳的性子,更适合实务职位,而尹叙则是最像尹相的那一个。
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