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这时候,众臣才意识到,认为河北道比陇右道更擅长水战的想法多么天真。
他们都忘了,当年先太子被围堵于介州之时,是赵喆领军横渡黄河夜袭乱军救出身受重伤的先太子。
陇西军马强盛,云朝毓身居校尉之职,已具备独立作战的资格和经验,而水鱼营更是一支具有特殊作战能力的陇西军,顾名思义,所擅长的恰恰是水战。
话说回来,既然立了功,那就得有赏赐。
乾盛帝笑道:“此次多亏有陇西军相助,水寇之患才得以安定,朕心中大喜,一时也不知要赏赐什么才算合适。不知云校尉与阮都尉想要替陇西军要什么赏赐?”
尹叙看向云朝毓和阮英珠。
这夫妇二人亦对视了一眼,最后由云朝毓开了口。
“其实,陛下召小妹与赵家表弟来长安入新学是云赵两家之幸,只是小妹从小到大都未离开过家,赵家表弟亦是体虚薄弱,这一走,家中亲长都十分担心。”
“一年时间说长也不长,说短也不短,不知陛下可否开恩,让小妹和赵家表弟能于期中归家几次,也好安抚家中亲长忧思。”
尹叙眼神一沉,云朝毓想让云珏和赵程谨回陇西?
乾盛帝闻言,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堂中其他人。
赵王和魏王都在场,两人看着乾盛帝的反应,心里各有琢磨。
这时,尹相轻咳一声,缓缓开口:“云校尉此言差矣,陇西军立功,圣人提得是‘赏赐’,云校尉提如此要求,旁人听来,倒像是圣人将他们扣在长安一般,是不是不大妥当?”
云朝毓脸色微变,一旁的阮英珠忙道:“云校尉当然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本相也觉得,云校尉和阮都尉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尹相沉沉一笑,轻抚胡须:“云校尉谈及此次出战时,曾数次提及战事劳苦,这秦家的小将军,不也正是体恤你们的辛劳,所以担下了善后事宜么?云校尉何不为将士们求一道赏赐呢?”
闻尹相之言,乾盛帝神情一松,朗声笑道:“尹相所言甚是,将士劳苦奔波,应当好好赏赐。长安至陇西毕竟路途遥远,中途来回奔波,于赵郎君来说也是折腾,若他们当真思乡心切,又或是家中亲长担心,以书信告慰,不是比亲自来回要便捷的多么?”
尹相和乾盛帝一唱一和,将云朝毓的话完全堵死了。
夫妻二人又对视一眼,终究没再坚持此事,转而替军中将士们求了赏赐。
尹叙纵观全程,心中颇不宁静,甚至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……
从圣人那里回来后,三勤神神秘秘凑上来,在尹叙耳边低声几句,尹叙唇角一勾,心道她不找来,他也是要找去的。
“将东西拿来给我。”
带着三勤包好的东西,尹叙一路出了门,来到和云珏约定的地点。
“嘿!”少女猫着腰躲在暗处,还是那个百试不爽的伎俩,尹叙轻笑着按住她:“小点声。”
云珏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,便懒得再抱怨什么,只是兴奋的说:“我有东西要送给你!”
尹叙眉毛一挑:“哦?这么巧?我也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云珏一怔,两人对视着,皆从对方的眼中捕捉到蛛丝马迹。
她慢慢拨开包袱皮,露出了里面的两壶果酒,“你要给我的,不会是这个吧?”
尹叙垂眼一看,轻轻笑了一声,也把自己带的东西拿出来,正是圣人在宴后命人分装,赐予各人的果酒。
云珏眼里露出“果然”的神情,两人目光同时上移,相视一笑。
……
“这个,你的!”云珏把自己带来的酒给了尹叙。
“这个,我的!”又把尹叙要送给她的酒拿过来。
尹叙安静的在旁看着,任由她主张分配。
这果酒不愧是应季采摘酿造而出,因为果香滋味本就胜过其他品类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