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搬至正门内的偏屋,前院掌事正手持礼单一一核对。
尹叙看过去,心中生奇。
霍老夫人的大寿尚有几日,便是送贺礼也不至于这么赶早。除非是像他这般,届时无法到场,所以先行道贺。
霍千山如今扶摇直上,说是御前红人也不为过。
霍府设宴,多得是人来捧场巴结,一时之间,尹叙真想不出有哪家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,且有可能寿宴当日并不到场的。
霍灵馨敏锐的察觉尹叙的目光,忽然想起一些事来。
她心思转了一圈,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:“尹郎君莫不是知道,今日府上来客是何人?”
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,尹叙:“我为何会得知?”
霍灵馨:“难道郎君不知,今日来府的,正是陇西云赵两家的子女?”
陇西云赵两家?
云珏和赵程谨?
无需霍灵馨过多解释,尹叙已想明白了。
霍家是随云氏于太原起家的,霍千山还曾是云庭的旧部,当年云庭入陇西,霍千山并未随行。
霍灵馨主动提及,原因无二,云珏对尹叙一见钟情痴缠不放的事,在国子监外也不是秘密。
她想看看尹叙的态度罢了。
就在这时,自正厅方向走来一行人,说话声由远及近。
先是邱氏:“才来这片刻就要走?老夫人虽不爱见外人,但怎能一顿饭也不吃?再者,你霍伯父还未回府,你们也该见一面啊。”
然后是赵程谨:“不了不了,此次长安之行受长辈所托,还有许多长辈需要拜会。国子监旬假有限,还请伯母见谅。”
云珏:“是啊是啊,不必不必,还有好多长辈呢……”
就这样,两方人在接近正门的道上巧妙的偶遇了。
云珏正在努力的全身而退,神情贴满了匆忙与抱歉之意,可就在她看向前方,与尹叙的目光正正对上时,她的匆忙和抱歉簌簌的从表情里抖落,一张小脸如迎旭日初升,随着那逐渐攀升的惊喜与笑意,眼见着映上了光彩。
尹叙!
又是尹叙!
这下谁敢说他们没有缘分!?
原本长长的旬假,只有一次邀约。
而后因为冯生,她借机耍小心思,又添了一次碰面机会。
现在他已经不用设计,会自己送上门了。
见到就是赚到!
“你怎么也来了!”云珏太激动,踩着小碎步迎了几步,眼神已经粘在了尹叙身上。
这情景让一旁的霍灵馨颇为意外,又自心底发出冷感的感慨:果然,名不虚传。
尹叙的目光错开云珏,落在后面的邱氏身上,搭手作拜,“晚辈已拜访过老夫人奉上贺礼,寿宴那日无法到场望请海涵,既然贵府有客,尹叙不便打扰。”
敏锐的人,可以从只字片语中察觉端倪。
赵程谨记得邱氏方才分明说老夫人近来身体不适,鲜少见客,是以由她来全程招待,随后告知老夫人,省了他们专程拜见,也好叫老夫人静养,将精神留到寿宴那日。
可尹叙却说,他刚刚拜会完老夫人。
这……
究竟是他们太不特别以至于无需见面,还是尹叙太过特别非得见一面?
再看看站在尹叙身边的霍灵馨,有些猜想,就可以成立了。
赵程谨紧张的看向云珏,唯恐她因醋意大发当场翻脸。
这可不在计划之内啊。
事实证明,赵程谨完全想错了。
尹叙的话从云珏的耳朵里滚了一边,只留下最后四个字,她露出失望的表情:“你就走了?”
这时,一直站在原地的邱氏终于看出了门道。
她眼珠一转,露出亲和的笑来:“今儿是怎么了,一个个来了都急着要走。尹郎君也是,老夫人向来很少见客,若是叫她晓得我连一顿饭食都不曾留你,回头该数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