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被人看了去了,只觉头顶亮了一瞬又暗了下来,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探入篓子将她捉了出去。
她被轻轻放到膝盖上,然后,一双修长的手拿着梳子,慢条斯理地给她梳毛。
这是哪里来的小梳子嗷
他还随身带着梳子吗?
白缪这样想着,哼哼唧唧地摊开肚皮,由着他将一身毛毛梳理得服服帖帖,看起来更乖巧可爱。
佘舟野将梳子收起来,放到书桌下的小抽屉里。
梳子上黏着的浮毛被他收集起来,纳入一个小盒子里。
离上值还有些时间,往常佘舟野并不会休息,常常是用了午膳就投入到公务中。
今日却不同,想到之前几个大人在门口懒洋洋地晒太阳逗猫,佘舟野让孟含将窗户支起来,搬了张椅子到窗边。
刚坐下一会儿,外面就吵吵闹闹的。几个官员结伴来了,打头的是京兆尹宋康,次辅宋戎的堂兄。佘舟野在窗边远远就看着他们拐过来,用袖子拢着猫,示意孟含备茶。
宋戎与佘舟野面上不合,他这位堂兄却意外地入了首辅的眼。
宋戎是个滑不溜手的混蛋,他这堂兄却是个老实人。
孟含很快带着宫人送茶水过来,几位大人刚刚落座,京兆尹宋康就站了起来。
“大人,”他行了一礼道,“昨日衙门又收到几例良家女失踪的报案,这才年初已经是今年的第九例了。”
“可有人看到拐子相貌命画师画像了吗?可能确认是同一拐子”有官员问道。
宋京兆摇摇头:“不能确认是否是同一拐子,有八例女眷失踪是在元宵节夜里赏花灯时被拐的。但有一例特殊的——”
说到这,宋京兆停下看向佘舟野,有些吞吐。
佘舟野摸着猫的手停下,直视宋京兆:“如何特殊,你继续。”
宋京兆又行了一礼,直起身:“有一例是除夕夜里发生的,丢的是西市法烛店店家的少夫人。”
“除夕那夜东口死了人,大过年的,法烛店的东家不好让店伙计去送晦气东西,就带着儿子赶骡车连夜送去了,留了儿媳和前几日收留的孤寡老妪守家。”
“等第二日回来,东家发现家里没人,问了左右邻居,说是夜里看到老妪和少夫人出去过。起初以为是少夫人回了娘家,过了几日少东家去岳家拜年才发现人丢了,少夫人根本没回去过。我看到这例作案手法,便想到了几年前大人外家丢失的姑娘,想着是否可能是同一批拐子。但时间过去太久,相貌与当年的画像和记录有些许出入,便想问问当年知晓表小姐被拐一事的人。”
佘舟野皱了皱眉,在座上年纪的大人心里纷纷咯噔了一声,宋京兆年纪轻,不知晓那位谢家被拐了的姑娘,是佘大人的未婚妻。
这么多年过去,也没找到人,没见谢家都放弃了吗。
这位表小姐又生得如花似玉,指不定已经被糟蹋没了。
一个有污迹的女儿,就算活着也要少谈起,谢家爱面子,丢不起这个脸。
更别说将两个案例联系起来,这不是明摆着说,大人,您绿了。
众人心思各异,却听佘舟野道:“可以。”
申时初,散值后。
佘舟野拢着大氅上马车,弯腰踩着木凳,撩帘正要钻进去,后面追出一个人。
“大人且慢!”宋康满脸愧疚,就快要哭出来了,连忙作揖,“大人体恤百姓,是下官让大人为难了。”
为难
佘舟野不知道他哪里让他为难了,莫说当年表妹被拐案与此案有关,就算不为表妹,为了佘老夫人的愧疚少一些,他也会答应此事。
但他不表现出来,端着一脸面无表情,拍拍宋康手臂,为自己脸上贴金:“应当的,为了百姓。”
宋康马上道:“那我能今日就随大人去府上吗。”
见佘舟野没答,他解释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