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告辞离开。
云芝芝意识消沉,不为别的,而是因为亲眼见到了大佬轻松干掉三个活生生的人后,睡觉都没法睡,甚至到了自己灵府看到那些脏东西后,都能ptsd。
她坐在床边,拍了拍凑过来的海星,又摸了摸它的小耳朵,眼皮仍然是耷着的。
昨日的画面仍然在她脑海内不断闪回,尤其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,画面更清晰,更折磨人。
夜深人静下,云芝芝翻来覆去,而后气得掀了被子,光着脚跑到外面竹林里。
竹林里头有好些荧黄光点翻飞,在幽蓝色的阴影里十分显眼,飘到月光照下的空地上又看不见了。云芝芝尝试自己手动捉了几回,一只都没捉到。
捉不到萤火虫,索性不捉了,在泉水边上的石块上坐下。水面上倒映着月牙,夏季的夜晚有些闷,她有股想把双脚伸进水里的冲动,可一想这水是拿来喝的,只好作罢。
云芝芝盯着冒着水泡咕咚咕咚的泉眼半晌,从芥子囊里掏出了那枚玄晶。
玄晶珠石在黑夜里依旧明亮璀璨,晶莹剔透的晶体内隐隐有炫光流动。云芝芝猜这就是灵力富裕的象征,恐怕一颗就值千万灵石。
云芝芝操纵灵力,把这颗价值连城的玄晶给埋在了泉眼附近。
说不肉疼那是假的,可她也真的不敢把这东西拿去卖,自己用又用不到。不如就埋在后山这,以后给这添点灵气儿,滋养着这里。
过了一会,身后响起一阵缓慢的,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
骆危从竹影中走了出来,月光压在他肩上,投下淡青色的长影。
云芝芝正揪着叶片把玩,听到声后扭头看他,寂静的夜里蝉鸣叫得响,她眯起一双杏眼,笑着问骆危:“我把你吵醒啦?”
骆危摇了摇头,他就没睡过。
他穿的素净,与往常的花色缎面不同,勾勒腰身的雪白外袍,在月光下愈发显得俊逸出尘。
骆危垂眼,看到了云芝芝露在裙外一截冷白的脚踝,她光着脚踩在泥里,脚尖上还沾了些碎草叶。
骆危走过去,坐在了云芝芝身边,“睡不着?”
晚风微凉,云芝芝的发尾摇曳,泛着柔和的光,她无精打采撑着脸,任发丝打在脸上,声音很闷:“嗯。”
骆危听她这一声应话也跟着气闷了起来,“为什么?”
云芝芝一时半会不知道说啥好,只挑了一部分真相:“符阵里头遇到了个好可怕的魔兽,吓得睡不着觉。”
骆危:“……”
云芝芝:“别看我筑基了,其实我是第一次去符阵,没想到那么可怕。”
云芝芝觉得自己说这些话,应当表现的更害怕一点,于是语气变得委委屈屈:“真的,里头那些东西,你该没见过,特别吓人。又黑又不成形状的,还特别多,最后还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魔怪!”
“所以我就睡不着,觉得闷得慌,跑出来吹吹风。”
她全程没提到另个人的存在。
骆危却忍不住去想,是魔兽吓人,还是疯起来的他更吓人。
云芝芝其实不害怕狰狞的魔兽,毕竟这里是小说的世界,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。
她不肯跟骆危说及那个人,并不是有意相瞒,只是因为那个人救了她后却又做出那样的事,她实在是难以评判,故而不说。
骆危看着水面中云芝芝的倒影,水波一荡一荡,他垂眸,声音微哑:“昨天的经历……真的很可怕?”
云芝芝看着骆危:我不会就说这么两句,就吓着他了吧,他好像从来没下过符阵。
她想到在符阵里吓晕过去的闻西海,心情稍有放松,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。
云芝芝弯弯杏眼,带着几分调笑说:“嗯,是很可怕。我跟你讲,闻西海吓得都晕了过去,真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吓,以后可有的说他了。”
骆危看到她提起闻西海时脸上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