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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(1 / 4)

丑时已过,宣德侯府内应邀前来赴宴雅集的宾客已陆续上门。

这雅集是傅惜筠的祖父致仕后,在侯府闲暇时所创,祖父离世后,会客侍宴便是由宣德侯傅敬和他的继室安氏料理。

但女眷当中夫人及姑娘们通常分为两处,招待各家姑娘一事便落到了她头上。

绿珠见午间小憩的傅惜筠还未有苏醒的迹象,便唤道:“姑娘快醒醒,客人已经到了。”

随着揪着丝被的玉指轻轻颤动,身上突如其来一阵冷意,傅惜筠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眸,茫然地看向床畔之人。

绿珠这时才留意到她汗流浃背,脸色苍白:“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

比起旁人,傅惜筠天生瓷白肤色,平日里只要略略受凉,便有两靥胭脂都遮不住的怜弱之态。

傅惜筠靠在绿珠身上,顺势抹去脸颊上的泪痕,沉静地抑制下前世翻涌而出的记忆。

今日之雅集是最为紧要的,现下还容不得她垂泪消沉。

“不妨事的,现下几时了?咱们要赶在开席前过去。”

绿珠侧身瞧了一眼自鸣钟道:“还有一刻钟就要到丑正了。”

傅惜筠淡淡颔首:“那咱们快过去吧。”

得她首肯后,绿珠便朝着拔步床外的女侍们使了个眼色。

一时之间,洗漱用的方巾、青盐等一应俱全,几个小丫鬟围到跟前去伺候傅惜筠起身。

傅惜筠忍着乏意,和簇拥着她的丫鬟们穿过隔断的游廊去往侯府林苑的松间亭。

啾啾竹间鸟,悠悠水中鱼。(《竹间亭》)

木构黛瓦的八角亭半掩半露于郁郁苍苍的劲松翠竹之间。

亭里亭外,已聚集不少文人骚客,或吟诗作赋,或挥笔洒墨。

男客自有傅敬招待,各位夫人都在里间有安氏顾着,傅惜筠便往姑娘们所在的曲水流觞处,但还未近身,就听见了敬贺声。

“恭贺令尊余大人喜得加官进禄,连升两品奉为翰林院使。余姑娘今日一来,我就瞧着是红光满面的,心里猜测定有大喜事发生,果真是如此。”

说话的人是礼部侍郎的嫡次女孟妡,她侧身对着的,便是曾随父在宣德侯府中借住三年的余芳苓。

她今日穿着一身兰花淡黄的软烟纱,听到孟妡的恭贺后,正羞涩地含笑低头。

余芳苓其实一打眼就瞥见了松竹后头来的傅惜筠,却假作移步遮阳,挽上孟妡的胳膊,将她拉到了藤编圈椅上坐着。

傅惜筠轻轻抿嘴,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拙劣地做戏。

“翰林院使也才是五品官职呢,哪里比得上孟大人,是正四品的侍郎官,往后还要孟姐姐多加照顾才是。不过我父亲说了,他最近很得太子器重,估摸着在告老还乡之前,还能再往上升几品呢。”

余芳苓说这番话时,孟妡是何反应,傅惜筠不得而知。

但她却明白,孟妡愿意这般奉承余芳苓,不过是因为家里有弟兄在翰林院任职,往后升职课考时,得向这新任的余院使讨一个优评罢了。

果不其然,孟妡听完余芳苓这般口无遮拦的自夸,眼中已微微显出些轻蔑。

“能遇上太子这样的贵人,是余大人的福气,这哪是我们孟家比得上的。”

余芳苓娇声回道:“孟姐姐客气了,太子身为储君,对待朝臣都是一视同仁的。”

孟妡看罢余芳苓娇柔做作的姿态,面色便乌涂起来。

可思及家中的弟兄,又生生忍下。

分心地侧头时,孟妡瞥见了站在松竹后的傅惜筠,终于得机会离了余芳苓,高兴地向傅惜筠走去。

“做东的还来得这样晚,实在是该打,待会儿就罚你给大家绘一幅松林群芳图。”

“行,我记下了。”

傅惜筠沿石板路缓慢走进,和园子里的其余人也打了招呼。

而余芳苓这时才装作瞧见了傅惜筠的神情,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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