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整个苦檀他不相信有谁的符箓造诣比他更高,甚至有自信,若非张天师,或是隋国极少数大天师,就算有人能感知到他隐藏的一丝符炁,也无法追踪。
而两次都被极准确的锁定位置,施符者绝不弱于他。
回想着因有符炁牵引,从范天师身上得知的信息,那位陶天师虽有破壁神符,但显然不是他自己画出来的,莫非是判断有误?那位陶天师在藏拙?
根据此事,他有刻意调查陶天师,因此才能做出判断,可若是陶天师自始至终,从第一次展露头角便在藏拙,未免城府太深了些。
毕竟陶天师在二十年前就能画出符箓,虽品秩低到可怜,只能到处坑蒙拐骗,但如果都是装的,甚至曾经朝夕相处的范天师都被蒙蔽,此人就很值得在意了!
他又想到姜望。
虽然范天师只是手底下众多棋子之一,但其够狠,没有人性,是很得他关注的,死于姜望手里,便是相当于痛失一员大将。
可姜望貌似是澡雪境的大修士,若想将其元神奴役,就得先将其置之死地。
利用栖霞街里被镇压的妖怪就是不二之选。
可现在有暴露之危,他只能再更低调些,毕竟图谋一位澡雪境修士的元神,并非在路上随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。
他当即开始画符,要尽量把符炁内敛到微不可察,纵然陶天师可能有藏拙,但他坚信,自己的本事更高。
能把符炁隐藏自身又没有什么符炁产生的符箓,画出来的难度自然极高,而他要把符炁隐藏更深,符箓的难度也就更高。
因此,不一会儿,院里就扔了数不尽的废符纸。
在他静心凝神,终于大功告成之际。
院里忽然落下两道身影。
许觞斛愣住。
很快认出姜望那张脸。
“你倒是很会藏嘛。”姜望冷笑看着他,赵汜则很干脆,捡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去。
许觞斛侧身避开,他竟是没有任何慌张,反而轻轻拍打衣袍,把符箓塞入怀里,笑道:“我再是会藏,依旧被姜先生找到,看来运气很不好。”
姜望微微挑眉,面前此人相貌俊雅,而且很年轻的样子,大约三十岁左右,穿着一身白色的符袍,脚踏黑靴,金带束腰,且眸中有着熠熠神采,颇显正直高雅的气质。
“确是人模狗样。”
许觞斛凝目道:“姜先生直接出言羞辱,太过分了。”
姜望好笑的说道:“你做的事情,死百万次都不足惜,羞辱你又能怎样?”
许觞斛没有任何辩驳的意思,甚至直言道:“月满西楼的楼主李谀因姜先生而死,可是平白让我浪费了一张役神符,这恐怕得需要姜先生来赔偿。”
姜望面色瞬间一沉。
役神符是怎么画出来的,他已经很清楚。
许觞斛身上必然有着滔天的血气,但却被其隐藏的一丝都没有,虽能因此证明许觞斛符箓道造诣之高,但想到许觞斛能把役神符直接给李谀,肯定不止一张,被其残害的人怕是一座城也不够装。
此为罪恶滔天之人!
姜望内心的杀意汹涌而出。
裴皆然的身影凭空出现,她以办案的模式面对陶天师,才能保持正常,但也因此把陶天师吓得不轻,此刻畏畏缩缩的用依靠赵汜的好运符画出的神行符跟着来到院子里,第一时间就躲在姜望身后。
许觞斛倒是眉头微挑,依据他调查的情况,陶天师根本没本事画出神行符,看来此人在藏拙已是事实。
他浑不在意姜望的杀心,而是紧紧盯着陶天师,说道:“我是真的低估了你,但你刻意藏拙,把自己伪装的很废,怕是有所图谋吧,莫非也在秘密炼制役神符?”
陶天师愣了一下,露出茫然的神色。
这人在说什么?
我藏拙?
伪装的很废?
我明明是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