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村长还在那里服役?要是人到最后都没了,又将他怎么处置?”琴濯钻入薛岑张开的披风底下,忍不住还有些咬牙。
“害了那么多人,该去哪里还是得去哪里,岂能便宜了他。”
“这话还说得没错。”琴濯面露满意。
提到绿溪村,薛岑却想起来两人在一起的那几日,甚至还有些怀念:“不过绿溪村那次,倒也不全是坏事,说来还得感谢老天爷。”
以前是琴濯蒙在鼓里,尚不清楚他的心思,如今回想起来,觉得哪哪都是他下的套,哼道:“早知你心怀不轨,我一定打掉你的牙!”
那时还顾及他的伤,给他做什么鸽子汤鸽子肉的,真是身在虎口而不自知。
可面对薛岑那副“我有错我知错”的模样,琴濯又只能咬咬牙,掐他两把泄气。
绿溪村地底的人一直在废旧兵器库改建的场地关着,除了日常的吃喝,官府也让不少大夫来看过,能恢复理智的寥寥无几,即便能认人后大抵也挨不过多长时间。
当初救出来的人大约有二十多个,到如今也就剩下七八人,琴濯瞧着那些人的神色,倒是比之前有了些人样,不过依然区别明显,尤其是那双眼睛,在常人看来都会觉得可怖。
琴濯看得心情沉重,便站在一侧暂缓,薛岑则跟此地医官询问那些人的详情。
正值午时,兵器库到了派饭的时候。琴濯看到前头一个衙役带着一个戴着脚镣的人出来,虽还未看清面容,暗自猜想就是当初被分配来照看这些人的村长。
大概是在此地日夜受着精神上的折磨,村长看起来也老了十多岁,做事的时候始终垂着头,前面的头发披散着,整个人跟角落里的枯木一样阴沉无神。
这事不管再论多少遍,琴濯还是觉得他活该,见人过来,退到一边的兵器库前,只朝着薛岑那边看。
青白的天色被雨雾遮挡,兵器库里的光线越发显得晦暗,薛岑月白周正的一身就格外显眼。
琴濯看得入神,以在村长闷着头往他跟前扑的时候,便第一个反应过来,一开口脚下已经迈开,倒比村长还快了一步。
“小心!”
薛岑反应过来,当先接住琴濯扑将过来的身体,就连自己也被她冲得往后仰了一下,随后便听到她的痛呼,脑门上当即惊出一层汗,飞起一脚便把村长踢翻在侧。
在场的不过一个衙役两个医官,见状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,连忙将人压住,又急急忙忙去看薛岑的情况。
薛岑却满脸惶急地将琴濯捞起来,“伤哪里了?”
琴濯也是一下着了慌,这会儿摸摸后腰,除了有些钝痛倒没有其他的感觉,方才缓了口气,“没事……我没事。”
医官将落在一旁的铁勺捡起来,道:“这钝器倒是没有尖利的地方,请皇上放心。”
薛岑看了一眼,头上紧绷的感觉也缓了一瞬,竟有些犯晕,旋即拽起琴濯的胳膊提高声调:“我还用得着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来挡?你想吓死我是不是?”
“你怎么狗咬吕洞宾呢?”琴濯撇着嘴,整张脸都写着不高兴。
薛岑见状,当即又没了脾气,“我还不是怕你……唉,你可吓死我了!”
薛岑又说了一遍,尚且心有余悸。他又侧目看向被衙役压着的村长,对方还在划拉着手好像不甘心的样子,蹙了蹙眉道:“将人关押回州府大牢,不必放在此处了。”
衙役听他不欲怪罪,连忙押着人便走。
“我看村长的样子好像也不太对劲?是疯了么……”琴濯听到对方只是咿咿呀呀的,好像只是因为认得薛岑,心怀愤恨以才有了过激的动作。
她方才反应太急,倒是平白担了一场惊。
不过那把铁勺硬生生顶在她腰骨那块,皮包着骨头正是生疼,感觉也不好受,她暗地里摸了一下,忍不住抽了口气。
“还有空顾别人。”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