跌向木桌,被桌角硌到腹部,顿时“嘶”地呼出声。
林昀熹回脚,往木榻中央猛地一跺。
“砰”一声巨响,木板受力而折, 并不结实的木榻向左侧倾歪。
她左脚刚着地, 不等申屠阳蓄势扑来,已借力连人带榻跃起。
余人见她单脚站立,右腿和双手因束缚, 呈现歪歪斜斜的“大”字,惊得呆了半晌。
“拿下!”申屠阳疾呼,补了句,但……别伤她!”
除去留在原地搀扶池访的青年,余人一拥而上。
林昀熹咬牙忍着手腕脚腕被勒的痛意,单足跳动,快速旋转,以残破平榻撞击当先一名昂藏男子。
那人被她砸了个正着,头脸开花,勃然大怒,拔刀来砍。
林昀熹临危不乱,背负木榻左闪右避,两刀全落在木板上,劈下一截木角。
“哎呀,这刀法不行啊!砍个柴也这般费劲!”她笑嘻嘻将重心偏至右侧,忽然用左脚轻巧一踢。
那段新鲜现砍的木头破空飞出,掷中墙角青年的后脑勺,使其眩晕前扑,趴倒在未醒的池访身上。
与此同时,林昀熹再借木榻挡了一刀。
恰逢此次男子用力过猛,刀刃嵌进板中,未能及时拔离,竟遭她硬生生“夺”去。
她得意扬唇,听声辨位,以迅雷烈风之势斜蹬一脚,正中其腹下三寸。
那男子瘫倒,捂住要害,嗷嗷而叫,痛晕过去。
另外两人见状,下意识夹住腿。
“别怪我!”林昀熹也没管这人能否听得懂,“你们几个大男人,手持刀剑,欺负手无寸铁、还被绑起来的我……”
她嘴里嘀咕,动作却丝毫没凝滞,一句话间,又以右腿带动木榻一角,绊倒冲来的少年,并蹦蹦跳跳从他背上碾过。
听此人“啊啊”叫了两下便没声音,申屠阳及仅存的一名护卫脸色大变。
“来人——”护卫这时才想起要喊人。
林昀熹不假思索,扛着木榻猛力旋身,后侧方刀柄以巧妙角度磕向墙角,整把刀脱离木板跌落。
她以古怪姿势靠在墙壁,探出左脚,接住刀身,随即如踢毽子般往上一抛一挑。
单刀直飞那名护卫,在他目瞪口呆之际,插进其胸膛。
申屠阳傻了眼。
早在捡到这姑娘时,他已知她会武功,故而让池访使出独门秘术,施针压制她内力,以免穿帮。
时隔大半年相见,他以猴子和醉汉测试她的反应,并为阿微制造接近机会……观察多时,他一直误认为她武功和记忆皆未复原。
万万没料到,她居然在双手和右腿被固于木榻的情况下,只用寥寥数招,接连打倒他四名护卫!
申屠阳自忖武功不弱,仍难免因她的奇诡招式而发怵。
拔刀在手,他凝神戒备,沉声道:“妹子,我舍不得杀你,你若乖乖听话,留在我身边……”
林昀熹心下略感惶惑——她展示功夫,按理说,他该晓得她并非“阿微”了吧?
究竟是蠢到家了,或是早知内情?
念及池访扎她的绒毛药针,以及夹杂棠族口音的微哑沉嗓,她蓦地记起,最初脑海中反覆浮现的一句话——一切全是你自找的,必须乖乖听话,才可保家人性命。
原来这位表兄和他的巫医,乃调换真假千金的罪魁祸首!
耳听不远处大批人员迅速移动的脚步声,林昀熹没再留情面,右腿带动被劈得东残西缺的平榻,算准方位,背朝他捱向刀锋。
申屠阳唯恐她又要施展怪招,没敢正面迎敌,企图绕至前面戳她穴道。
林昀熹冷笑,强行直窜而起,作前空翻,用木榻直压而下。
申屠阳生怕以刀劈砍会在她背上捅出个窟窿,可单手接不住,只得弃刀挥出双掌。
“啪”,木榻在林昀熹暗运的内劲与他掌力的夹击下彻底断成两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