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软细腻质感仿佛残留在面上,害他心莫名漏跳了一拍。
“这事……嗝……得先请示……嗝……三公子……嗝……才成……”
林昀熹与傅千凝互望一眼,均觉他突如其来打嗝十分蹊跷。
“萧大哥,你没事吧?”林昀熹担心他患了什么隐疾。
“没、没事。”萧一鸣满脸通红,窘迫不已。
傅千凝扬眉:“说好了啊!我问我哥要,你记得我要红色。”
“……嗝。”
“……!”傅千凝眯眼睨视他,“方才还好好的,怎么我一开腔,你便要打嗝?上回也是!你该不会是故意针对我的吧?”
“我……嗝……没有……”萧一鸣急得耳根也红了,“我……嗝……不知道……嗝……为何……”
傅千凝炸毛:“你就是看我不顺眼!也不顺气!”
“你别怪萧大哥,他没那么小气……”林昀熹摸摸她的发髻。
“不怪他,难道是我有毒?”傅千凝气甩袖,丢下一句,“我自动消失,省得他不小心咽了气!”
林昀熹与萧一鸣目目相觑,一个尴尬而笑,另一个……
“嗝”。
···
盼星星盼月亮,林家终于在九月中旬盼回了一家之主。
其时,林绍已随霍将军向女帝陈述战况,恰逢无上皇整寿大赦,免了他的流放之罪,方获准归家。
林夫人携同女儿与幼子候于宫门之外,远远见那苍色袍服的中年人趔趔趄趄而行,头发半白,满脸风霜……她险些不敢相认。
将怀中襁褓交至林昀熹臂内,林夫人仓促上前。
林绍加快脚步,行至妻儿跟前半丈时,脚下一踉跄,差点跌倒。
林夫人急忙抢上去搀他。
夫妻时隔近一年才得以会面,执手相看无言,唯有泪千行。
林昀熹头一次面见父亲,乍眼看虽仪容落魄,但眉目流露的温润诗书气,以及那清臞身姿所展现的俊逸丰神,却不曾被岁月砥砺磨平。
“爹……”她抱着弟弟,向林绍屈膝行礼,嗓音微微发颤。
林绍目带悲悯,端量她半晌,难掩眼内惊色,良久,幽然叹息:“阿微……你还好吗?”
林昀熹并非他口中的“阿微”,自然少了阿微应有的愧歉与亲昵。
她于怔然忐忑间嗫嗫嚅嚅:“爹爹此番受苦了。”
所幸,林绍有了新的关注。
他将视线转向女儿怀内安安静静的小婴儿,疲倦面容漾起舒心笑意,复对林夫人道:“辛苦你了,也委屈你背负骂名。”
林夫人连连拭泪:“别说了,咱们回家,回咱们的家,再慢慢说。”
“回家”二字教林绍眼眶一热。
于他而言,偌大的林家,早在去年秋末查抄,毁得支离破碎。
愧对列祖列宗,愧对同族旁枝。
而九死一生,历劫归来,爵位、官职、富贵、名望如昨日云烟,可他重新有了家,还喜获一子,可谓不幸中的万幸。
由仆侍扶上马车,他似乎觉察林昀熹太过沉默,不由得多望了她片晌。
林昀熹将弟弟交还给母亲,主动坐到马车前端。
一家团聚,她的事自是不该隐瞒,可耳目众多,她生怕父亲起疑后表现过于明显,索性闷声不响,保持低,静待适宜时机。
抵达城西南僻静处的宅子,让他们意外的是,宅院外除了崔慎之,还聚集了不少往日旧友,当中还有数人看上去颇为眼熟。
林昀熹仔细回想,记起应为在教坊竞赎时见过的中年人。
这些人是她的族叔或父亲老友,曾受父母所托,前去救她于水火之中。
后来有崔夫人出面,兼之敌不过一纸圣谕,终究铩羽而归。
林昀熹心下暖流涌动。
即便明知,这份关爱与维护给的不是自己,而是那个毫无担当、偷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