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她这不速之客,宋思锐留也不是,撵也不是,当真伤脑筋。
傅千凝吧唧吧唧吃了几口,忽而对林昀熹道:“那天逗你玩的,是我啦!你若不解气,我让你亲回来!”
林昀熹两靥微烧:“不、不必了。”
“那……你亲我哥泄愤也成!”她哈哈大笑,“他肯定不介意!”
林昀熹绯颜更艳,垂目望向铺地的赤色绣金毯子,只觉蔓藤相缠的刺绣分外绮丽。
宋思锐唇边噙笑:“少贫嘴!吃完赶紧滚!”
傅千凝哼道:“我就知道!你打小嫌我碍眼碍手又碍脚!给你抄了一大叠书,手酸眼花脑仁疼!没功劳也有苦劳吧?堂堂王府公子,竟这般虐待自家表妹,连饭都不管了?”
宋思锐正要回怼,忽听不远处有人快步而来,正是萧一鸣。
“三公子,您要的东城攒绣斋衣物已送达,”他伫立在楼下,语带无奈,“属下昨夜错估了数量,外加掌柜的未检查完毕,导致耽误时辰!”
他身后七八余丈外,有三十余人挑着一担担、一杠杠、一箱箱的事物,沿道旁石灯步近。
宋思锐摆了摆手:“一律送去听荷苑。”
“三公子……这是?”林昀熹惊问。
“前些天为你定制的四季衣裳鞋巾。”他答得简洁。
“我、我哪里用得着这么多……”
宋思锐笑了:“反正我没送过你什么。”
傅千凝放下筷子,边吞咽边嚷嚷:“我也要!你也没送过我什么!”
“正好,你爱红裙……去昀熹那儿,把她原来那些繁复的衣裙全拿上!”宋思锐不紧不慢押了口酒。
“那我不客气了!你俩慢慢聊!”
傅千凝占了点便宜,喜滋滋下楼,拉着萧一鸣直奔听荷苑。
林昀熹料想他不喜自己穿宋思勉所赠,但转赠予他表妹,于双方皆不敬啊!
宋思锐看透了她的顾虑,莞尔道:“我早告诉过你,兄长那边已无阻挠;这丫头嘛……素来大大咧咧的,不会计较此类细枝末节。”
林昀熹将信将疑。
经傅、萧二人一搅和,宋思锐无心再讨论崔家所见所闻。
酒足饭饱,佳人在侧,偏生阁子通畅,任何亲昵举动均会落人耳目。
他隐忍片晌,离座整顿衣袍,领林昀熹走下楼梯。
眼看他手中紧攥着那叠《六经要略》,林昀熹免不了多看两眼。
宋思锐最能洞悉她的心思,软言解释:“这是那丫头从岛上带来的秘籍,我让她给府医院留一份,顺带惩罚她胡作非为戏弄你一事。”
他走在前,因台阶落差,眉眼与她大致持平。
林昀熹却记起傅四姑娘方才那句“亲我哥泄愤”,不由得面红耳赤。
楼梯曲折狭窄,柱上壁灯火光闪闪烁烁,映得彼此眸光柔如水,连气息都增添别样甜香。
宋思锐视线落在她羞红的饱满耳垂上,无珠无饰,倍加诱人,轻而易举勾惹他心魂。
长指轻轻掂了掂她的耳珠子,引发她不自在一缩。
他缱绻笑容漫上危险气息。
“昀熹,你昨晚不让动,要求我闭上眼睛,到底……想要做什么呢?”
林昀熹躁动的心愈发狂乱,目光闪躲,粉唇抿了又翕张,支支吾吾许久,编不出半句谎话。
宋思锐尤爱她羞答答的模样。
当初的她偶尔会害羞,但往往很快被豪情洒脱取代;如今的娇态实在难得,他需小心翼翼珍惜。
“你说过,在名份抵定前,我得守礼,可你是否……该用行动予我一个保证?”
“什、什么行动?什么保证的?”
林昀熹察觉他两眼盯着她的唇,已然猜到他索求何事,残存矜持教她迎拒两难。
宋思锐眸子眯成两道细缝,宛若狡猾狐狸:“聪慧如你,岂会猜不出?”
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