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知岁脸上闪过慌乱,怕舒静多想,连忙摇头。舒静却笑,“不用瞒我,我身体怎么样我心里有数,你们即使不说,我也知道我怕是时日无多了。”
舒静垂下头去,眼神犹如一潭死水,徐知岁握住她的手,忍着泪说:“阿姨你别这样想,现在医疗这么发达,肯定能治好的。”
舒静笑着摇头,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我不怕,我这辈子想做的事都做了,想嫁的人也嫁了,没什么遗憾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祁燃和他妹妹,柚柚还小,也不知道以后没有妈妈该怎么办。”
“还有祁燃……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,你别看他面上满不在乎,其实什么事都憋在心里。知岁,你们是朋友,以后要帮阿姨多开导开导他,如果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,你们能帮就伸手帮帮他。”
舒静的口吻宛如在交代后事,徐知岁再也控制不住,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,“阿姨,这些不用您说,我们一定会的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舒静深深地看了徐知岁一眼,伸手摸摸她的头发,“祁燃性子倔得很,又不善表达,日后他要是惹你生气了,看在阿姨的面子上,你别和他计较,好不好?”
徐知岁抬眼,湿漉漉的眼睛里透着茫然,不知道为何,她总觉得舒静这话里透着一股别的意思。可她还来不及多想,房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。
“是不是打扰你们说话了?”祁盛远从医生办公室回来,略显憔悴的脸上是刻意伪装出来的笑。
舒静撇过脸,不露痕迹地拭去眼角的泪水,也绽开一个笑来,“没,我就是拉着知岁问问祁燃在学校的事。你从方主任那儿回来?他说了些什么?”
祁盛远脱下西装外套,下意识避开妻子的目光,故作轻松道:“聊了下你的病情,没什么大碍,就是个小小的胃炎,再治疗几天就没事了。”
舒静扬起眉梢,“我就说嘛,我身体这么好,肯定没事!”
两人都为照顾对方的情绪而拼命掩饰,徐知岁作为屋内唯一一个知晓两边心思的旁观者,听了这段对话更加悲从中来。
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,父母身体健康,朋友平安喜乐,虽然爷爷奶奶很早过世,但那时她还太小,根本没有记忆,生离死别的痛苦她从未真正体会过。
而今天,她第一次意识到死亡原来离她那么近。
生命脆弱,未来和意外说不清哪一个先来。
祁盛远订了餐,让徐知岁留下一起吃饭。徐知岁婉拒了,说下午家里有事需早点回去。
她坐了一会儿,没能等到祁燃回来,离开医院的路上给他发了条短信,告诉他自己先回去了。
国庆节一堵就是一整天,她依旧没能等到公交车,照例走路去了地铁站。等到上了地铁,手机才收到祁燃回复的短信:
【好,注意安全。】
【还有,谢谢。】
……
徐知岁回复了他一个可爱的表情“(*^0^*)”,然后将手机放回了包里。
到家时,徐建明正在客厅睡觉。他昨晚被生意上的伙伴缠的脱不了身,今天早上才被司机送回来,衣服也懒得换,就这么东倒西歪地躺在了沙发上。
宿醉的人容易口渴,徐知岁给他倒了杯水。
玻璃杯磕碰在茶几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徐建明颤抖了一下,被这声音惊醒了。
“岁岁回来了?”他坐起身缓了缓,抬头看钟发现快六点了,忙说:“这么晚了,饿了吧?等会儿啊,爸现在就去给你做饭。”
说着,他强忍着头晕和胃里的不适到处找鞋。
“不用了。”徐知岁摁住他,“我刚才去超市买了些熟菜,热一热就能吃了。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,不然一会儿妈打电话过来知道你又喝那么多酒,又该骂你了。”
也行,他现在脑子昏昏沉沉,烧出来的菜怕也不对胃口,徐建明拿了个抱枕垫住酸痛的腰背,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