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要舍不得,本来也不是我的。”
盛喃这样对自己说着,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,大步朝考场内走去。不过几步之后,她就又泄了气,慢慢蔫成那颗小白菜,耷拉着叶子挪进去了。
……
艺考美术类,三科,考全天。
最后一科到傍晚才结束。
盛喃原计划是第一批离开考点,趁不堵车赶紧开溜的,然而她的考场距离考点大门实在算不上近,紧赶慢赶,她还是挤在中间人最多的时候出来的。
大门外熙熙攘攘,人多得眼晕。
好在某人身高腿长,皮肤像白得反光,又顶了一张就算扣着棒球帽想藏在人群里也无法被忽略的神颜,盛喃没用一会儿就找到目标了,拎着背包带兴冲冲过去。
跑近了盛喃才发现,那人微皱着眉,似乎不太耐烦地在跟身旁的一个男子说什么,并且两人旁边除了围着的,还有一位扛着摄像器材的大哥。
盛喃迟疑地慢下步伐。
那人冷淡嗓音也穿过冬季傍晚的风,凉飕飕地飘回来:“我不是考生。”
“怎么会呢哈哈哈你都出现在这里了,一看就是表演类的考生嘛。不要害羞啊这位同学,我们只是想采访你几个小问题,占用不了你很长时间……”
“场外陪考,我在等人。”
“啊?”大哥愣了下,似乎还不太相信。
只是不等他再问,被采访的男生微微蹙起的眉突然一松。他黑眸定格在某个方向,懒散插兜的手抽出,迈开长腿就朝圈外某处走过去。
肩扛摄像机的镜头跟着摆过来。
站在外面的盛喃见状,毫不犹豫转身低头,第一时间就企图弃“一”逃生。
可惜没逃成。
小姑娘被从后俯身的人圈进怀里,头顶那把冷淡又色气的嗓音压得低低的,透着威胁:“我在外面等你一天,你说跑就跑……还有良心么?”
盛喃严肃:“这可是你那祸害脸自己招的,与我无关。”
“与你无关?”那人笑了声,低附着耳好听得要命,但里面情绪凉得更要命。
盛喃一抖,自觉白菜命要惨遭祭天,顿时缩成一团。
也是巧,那两位坚持不懈的大哥这时候又追上来了:“哎,还真是陪考啊?这位是你女…妹妹吗?”大约是想起还在采访,记者大哥紧急改了口。
余光察觉摄像机镜头就要怼上来了,盛喃正绝望着,听见耳后那人低声:“待会再跟你算账。”
话说完,靳一掀了棒球帽,戴到身前女孩头上。帽舌往下一压,遮了她小半张脸,剩下的被他把人转过来往自己怀里一扣,藏得严严实实。
靳一做完这些才懒撩起眸,对着镜头前的记者大哥,他冷淡地扯了下唇:“抱歉,我朋友比较害羞,不喜欢上镜——还有别的问题么?”
记者被少年眉眼间抑着的凌厉情绪一慑,讪讪地笑着让路:“没,没有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,不客气……”
大哥反应过来才想起怎么成对方跟自己道谢了,可惜没给他补救机会,等转身望去,背影瘦削的少年已经护着怀里的女孩,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一路穿行,径直远去了。
离开考点后,盛喃先回酒店放好东西,又冲澡换了身衣服,这才开开心心地下楼,去酒店大堂找等在那边的靳一。
“靳一!”
“……”
坐在大堂沙发上的靳一闻声抬眸。
“我们晚上去哪吃?”穿着一套利落的麂皮秋装裙的小姑娘背着手,脚步轻快地跑到他面前。她停下时,乌黑的短发还在白里透粉的脸颊前晃了晃,发尾往里翘着俏皮的卷弧。
靳一失神了一两秒,侧过身,陪她往外走:“我预订了一家餐厅,我们坐车过去。”
“好啊。”
酒店外就有礼宾部调度过来的计程车,盛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