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
“后宫之内虽是皇后做主,应也做不到一手遮天,大约有些为难,却不至于伤我性命。”
楚元逸沉沉地凝着她:“……也好。”
然他自云间院离开,迟疑片刻到底与暮霄道:“给四公主送个信,让她明日之后再行离京。”
“是。”
翌日,凤华宫。
贵眷们聚在一起,名义上说是道贺,却是因了贵妃娘娘刚刚产子不便见人。遂是一道将贺礼奉上,再由皇后娘娘着人将礼品转送至贵妃娘娘的宫殿。
眼下,便是一张张假面显着笑意。
安若经由昨日楚元逸提醒,亦悄悄悬着心。然她拎着面上笑意都有些僵硬,不曾等到皇后娘娘发难,倒是别个一个个显出不自然来。
起先是众人眼光落在她身上皆有试探打量之意,而后便是许久未见的婶母张氏冲她关切道:“若儿你身子弱,可要小心顾好自己的身子。”
安若心底一阵莫名,怎么,张氏到了现在仍不忘咬死她身子孱弱不久于人世?
正欲温婉应声:“劳烦母亲……”
忽然就被抢了白:“你这孩子,惯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承担,到了今日我方才从别人口中听说你前几日病了,还劳动了宫中太医,你要我们做长辈的怎么能放心得下?”
得,本就不算隐秘之事,骤然众人皆知。且张氏这话头,好似是她刻意隐瞒。
她又要解释,并非要紧事,不敢令母亲担忧。不想,坐于张氏身侧的一位夫人紧接着就道:“请了太医?三皇妃莫非是有孕了?”
另一位夫人紧接着又道:“当真?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!”
随后那三两位夫人一言一语,几乎要坐实了她已然有孕一事,且个个没有脑子,若是陛下将有皇孙,太医岂会不报陛下知晓。
安若想要说明,奈何话头密得实在难有缝隙,若是硬生生插嘴,又怕要落得一个不敬长辈不懂礼数的名声。犹疑片刻,终是预备抛下面子,免得话头越跑越偏。
不妨另一道声音先她一步响起,声音清丽洪亮,却又带着明晃晃的不屑。
“说什么呢?”楚颜一开口,所有声音戛然而止。“嫂嫂不过染了风寒,次日便好了。怎么的,将有皇孙一事陛下和皇后娘娘不知,倒是你们先一步知道,由得揣度说嘴?”
话音一落,几人脸色俱是难看至极。偏偏斥责她们之人是当朝公主,几人只得咽下这口气。
皇后娘娘亦是此时方才打了圆场:“诸位夫人想是好意,盼着若儿早日诞下皇孙,颜儿你是误会了。”
“正是正是。”几位夫人忙不迭附和。
楚颜睨一眼几人,毫不掩饰地“哼”了一声。
几人讪讪陪着笑,愈是不敢吱声。四公主这番却是连皇后娘娘的面子也不给,也对,休夫这种事公主都能做出来,其他的便也无甚稀奇。
然皇后见惯风浪且身居高位,纵心有不悦,面上依旧温和道:“颜儿,驸马是否已搬离公主府?”
“是。”楚颜直接道,“圣旨已下,他不敢多留。”昨日求得和离书,已是给驸马留了最后一分薄面。
皇后愈是面露慈爱:“这桩事,终归是你受了委屈。”说着,似忽的想起什么,“对了颜儿,你母亲病着,我这端忙碌竟是忘了,你快去看看她吧!”
“病了?”楚颜骤然一慌,若非心有克制,几乎当下便要起身离去。
“昨夜便传唤了太医,也不知现在可好些?”皇后娘娘转向一侧嬷嬷,“速去问问。”
说着又是感叹,“柔嫔一贯身子弱,也怪本宫,昨日心思全落在瑾妹妹和八皇子身上,竟是一时不着忘了多问一句。”
楚颜终是耐不住,只离去前到底先凝向安若:“嫂嫂与我同去吧?”
安若迎上楚颜的注视,明白楚颜是要她同她一起走。这便是今日的另一桩不寻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