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也不换?”骊娘啧啧一声,觉得没意思极了,慵懒一靠,双手枕在身后,“美酒不换?珍宝不换?自由也不换?小畜牲,你是给大魏皇帝签了什么卖身契啊!”
“什么也不换。”他又轻轻重复了一遍,万分坚定。
指尖弹动剑身,发出一声幽深空谷的啸声。
骊娘撇撇嘴,眼眸兀自望着屋顶,连连冷笑。
“这就是我不敢去中原的原因,中原有迷魂汤,去一个,栽一个。”
折了一个天生心冷如寒霜的呼荣,又让这个傻孩子,甘心被大魏皇帝操纵多年,成为王室的恶犬,那个老皇帝,死前,死后,真是过分极了。
“哼,你们都是大情种,不如我自由快活,还有那么多年轻的俊公子,等着我给他们一个家呢。“
她瞥了一眼游澜京,这家伙……是不是瘦削些了?他们大魏的风土,养不了这样艳丽繁盛的花,他啊,迟早劳心费神,心力交瘁,被大魏这副烂摊子,吸干了精气神而死。
“他们大魏,太霸道了,这些年,你过得够苦了。”骊娘的眼眸平静,“带着媳妇儿,就在这里住下吧,不要回去了。”
“可惜,我媳妇儿……不肯啊,”游澜京微不可闻地一叹。
“是我不好,今日,让她难过了。”
游澜京忽然起身,对骊娘微微一笑。
“干娘,我还有一件事要解决,您帮我看着媳妇儿,天亮之前,我会回来。”
“怎么了?”骊娘直起脊背,满面疑惑。
“能有什么急事儿,一来也不陪陪你干娘,不许去!”她不满地嘟囔。
“我真的有事要解决。”
骊娘听到这句话,正要发火,一抬头,却被游澜京沉静的脸色吓到了,这是……要杀人的一张脸!眉宇间,缭绕不散的戾气。
瓢泼大雨下,湖面下的吃人恶蟒跃跃欲试,挣脱束缚。
她比真正的狐狸还聪慧狡猾,心下开始思索过一桩桩一件件。
“不许去。”她皱眉,一瞬间,明白了这小子要做什么。
骊娘温言劝慰道:“你一向慎重小心,权衡利弊,拼了命,给他大魏缓过一口气,却不被任何人认同,我知道你心底苦,干娘只劝你,量力而为,三思而后行,你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。”
“今晚,你踏出这个门槛儿,西域多年小心翼翼的平衡,毁于一旦,真的不顾了?”
游澜京全当耳旁风,他一伸腿,踏了出去,神色淡淡,谁也阻止不了。
“小畜牲,你剑忘带了。”骊娘爬起身,着急地一声嘶喊。
她手中晃悠着那柄吴潭龙子,又气又无奈。
游澜京却并不接过,而是从地上,缓缓地捡起来……那把杀猪刀!
“便用这柄杀猪刀,才匹配。”游澜京望着这把刀,若有所思。
骊娘叹了口气:“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啊……”
什么孽呢?他回想起白日,玉察流落的那滴眼泪,那副世间最伤心的笑容,那句让人难过的游澜京,心里一阵刺疼,紧紧的,几乎喘不过来气。
是为什么呢?日头正好,走过了很久,饼囊的热乎香气四溢,盛装女子一个接一个路过,小童环绕在身旁,追逐打闹,她在他身边,却难过万分。
那一刻……他只是……冒出了一个念头!
“我再也不想看到玉察不开心。”
……
游澜京刚踏出酒坊。
五百米外,土垛墙头上,从白日起便盯起的目光,狼一样锐利。
玩味的眼神,自蓝袍少女进城,将她从头扫到尾,很难不注意这个小美人,就像……要吃了她似的。
不过,她身旁的男子,十分可怕,像尊煞神,警惕心十足,不知为何……这男子一路上,明显心事重重。
所以,只是险些被他察觉。
这道目光,自玉察踏进土室,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