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暮深不语。
皇上深吸一口气:“可惜废后之事牵扯太多,朕又嫌麻烦,实在不行就让她继续……”
话没说完,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,一看到皇上扑通跪下了:“皇上不好了,御花园那只黄毛鹦哥儿昨晚淋了雨,今日便不行了!”
皇上顿时皱眉,还未开口说话,沈暮深先一步训斥:“大胆!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,竟敢拿这种小事来叨扰皇上!鹦哥儿死了,再换一只就是,何必如此兴师动众!”
小太监顿时吓得瑟瑟发抖。
皇上也想发脾气,可听了沈暮深的话后突然灵光一闪。
趁他愣神的功夫,沈暮深将小太监赶了出去,再回头就看到他笑呵呵了。
“皇上,何事如此高兴?”沈暮深面不改色地问。
皇上得意地看他一眼:“自然是皇后之事,你就没从你方才说的话里得到什么启发?”
沈暮深目露不解。
“枉朕以为你有多聪明,看来也不过如此,”皇上倨傲地嗤了一声,然后心情颇好地向他解释,“废后不易,可杀她却很容易,皇后如今得了疯病,病入膏肓也不是没有可能,她若死了,不就既可以不废后,还能换个新皇后了?”
沈暮深闻言,垂着眼眸向他低头:“皇上,英明。”
当天下午,皇后便因为疯病发作跳进井里,薨了。
听到消息时,顾朝朝正在为沈暮深涂药,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:“皇上前脚废后被阻拦,后脚皇后就死了,谁会信这是意外?”
“皇后的死已是定局,他又是皇上,不信又能如何?”沈暮深反问。
顾朝朝啧了一声:“说得也是,这个皇上,最近做事越来越不讲章法了,这招釜底抽薪,直接让那些反对的人闭嘴了。”
“皇后得了疯病,本就不该再做一国之母。”沈暮深语气没有起伏。
顾朝朝耸耸肩:“这才多久,已经有两个疯的了,宫里最近真是不太平。”
说完,也包扎完了,她看了眼他额上的白布,失笑:“怎么衬得愈发英俊了?”
沈暮深冷白的脸上浮现一点薄红:“娘娘总是取笑奴才,油头粉面的,哪里好看。”本朝男子以蓄须为美,他却半点胡须都不能留,真心不觉得自己好看。
听到他妄自菲薄,顾朝朝想敲一下他的脑袋,可抬手才想起来他头上有伤,于是只能放弃:“你说这话之前,真该听听宫里都是怎么说的。”
“怎么说的?”沈暮深好奇。
顾朝朝斜了他一眼:“都说沈总管貌比潘安毫不逊色,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之一。”
“是吗?”沈暮深笑了,“那娘娘呢?也这么认为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顾朝朝否决。
沈暮深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。
顾朝朝这才笑了:“暮深在我这儿,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,是唯一。”
沈暮深心里重复一遍‘是唯一’三个字,垂下眼眸掩盖情绪:“娘娘在奴才心中,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,是唯一。”
“得了吧,我如今都将近五十了,你就别逗我了。”顾朝朝一笑,眼角的皱纹便溢了出来,却丝毫不减风情。
沈暮深笑着垂眸:“奴才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顾朝朝含笑点了点头,叮嘱他这几日要吃喝清淡多休息后,便送他离开了。
皇后一死,顾朝朝就成了不二的皇后人选,虽然皇后一派还想再送个女子进宫,可惜皇上心意已决,直接颁了圣旨。
顾朝朝虽然一早就猜到,自己会是下一个皇后,可接到圣旨时还是晕乎乎的。这跟之前死对头那个世界不同,当时做皇后是因为男主是皇上,二人走的是感情线,而在这里做皇后,却是事业线,更能体会到权力带来的愉悦。
“完了,我堕落了。”她看着沈暮深端来的凤袍,不由得搓了搓脸。
沈暮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