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在河图下的妇人,面上挂着的微笑,手中羽扇的每一次招摇,都显尽志在必得;看上去,就像是一位与苍天对弈的棋者。
这位棋者,从一开始就已料定结局。她以河图为盘,以图中之人为子,每走一步皆是胸有成竹模样;其举重若轻,运筹帷幄的天人风采,唯有云梦山那位算无遗策、智能天纵的墨家矩子复生,方可以与其媲美。
图中的全阳子三人,不知是妇人的掌中子,只想着如何才能遏除魔祸,如何才能唤醒玉兔,如何才能护下忽然出现在血海中的小师弟不被魔人吞噬。
图中的全阳子三人目色深邃而又真诚,一齐看向坐在莲台上的玉兔,满怀期盼的希望玉兔能够睁开眼睛。奈何过了好一阵,连天地间无故吹来的风都停了,明珠山重新恢复成无风无雨也无晴的暗淡模样,坐在莲台上的玉兔仍然没有睁开眼睛。
全阳子三人的心,全部都沉到了脚底。
若是连这样的诚意都不够的话,那又得需什么样的诚意才够呢?
还是说这样的诚意,并不是玉兔想要的?
全阳子深知情况紧急,正遭魔人吞噬的小师弟决计支撑不了多久。可他心中纵是急切,却找不到第二条唤醒玉兔的方法,他只好不甘愿的站起身来。
在全阳子站起身的同时,他的心彻底横了下去。
金鞭再一次从他的右掌中现出,全身道气冲冠而起…
圡津子料想的到全阳子的打算。
若是这样的诚意都唤不醒玉兔,全阳子便将执意再入血狱,纵是下策中的下策,纵是明知无济于事,也不会像一个看客一般立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。
圡津子连忙闪身上去,一把按住全阳子的右臂,劝阻道:“萨师兄不可冲动!”
“这已不是冲动,这是最后一条可以走的路。”
全阳子以虎目怒视圡津子,喝道:“放开!”
圡津子的心跳,在全阳子的喝斥声中加快,气息亦变得急促;紧锁着的眉上,一下子溢出了汗水。
他微垂着头,强行凝住心神,思索道:“萨师兄在等等,让师弟在想一想,一定会有办法唤醒玉兔的,一定会有的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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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在原地的來尘子没有动。
他很明白,即是连李师弟都领悟不到吕真人话中的“诚意与慧根”,想不出唤醒玉兔的办法,那他就更加无法做到了。他的心里抱着的,是和全阳子一样的想法,只要全阳子去血狱而去,他便将跟上。
被圡津子一把按住的全阳子,听了圡津子的话,暂时没有再挣脱。
來尘子也没有动。
师兄弟三人都没有说话。天地之间,在这一刻安静到了极点,完全听不到半点声音,仿佛连时间都已静止。
就在这寂静的一刻,面对着莲台的來尘子,目光中忽然有了一丝波动。
紧接着,來尘子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他看见坐在莲台上的粉衣玉兔,娇小的身躯毫无前兆的开始摇晃。
似是一片被风吹过的树叶,甚是身不由己。
來尘子别过拂尘,向莲台一指:“萨师兄,李师弟,玉兔醒了!”
全阳子、圡津子各自一惊,蓦的回过头去,却见原本坐在莲台上的粉衣玉兔,从莲台上跌落了下来。
三人立即快步向前。
看着跌落在溪水里,恍如隔世一般缓缓睁开眼睛的玉兔,三人都想要将其扶起,却又忌讳玉兔是神女之身,不便冒昧伸手。
玉兔看着一片完全陌生的天色,喃喃念道:“我这是到了哪里…”
无力的用右手撑起身子,见得眼前三个全然不识的道人,又诧异的问道:“你们…你们是谁?”
全阳子虎眸中神色复杂,答道:“吾等皆是龙虎山张家天师门下之弟子,特奉师命驻守在此,以遏魔祸。”
玉兔眉头一蹙:“张家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