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玉枫的右手按在没有心跳、没有血肉的胸口。
一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从他的脑海里一晃而过。
景象中,有魔人坠落在洛阳城城头。
魔人厉鬼般的手掌,作爪一伸,直接探入流玉枫的心口。
“一花毁汝道心!”
脏腑破碎的流玉枫不觉得惊,不觉得慌,不觉得诡异。
他有意识,但他如同活死人一般没有情绪。喜怒哀乐怨恶惧种种人世间的七情六欲,随着被魔人爪去一半的心脏尽数消失。
他的心,成了一口井。
一口涌不出活水,即将彻底枯竭的荒井。
流玉枫将目光定格了似的落在当头的那棵古树上。
他发现那棵古树,不仅是树身和枝干呈浅灰之色,就连本该是绿意盎然的树叶都是一片浅灰之色。
流玉枫有听到一阵瑟瑟的风声,可那树叶却和古树一样静立在风中,纹丝不动。根本不见半点摇曳之姿。
流玉枫的意识中有一个声音在问:“这是一棵什么样的树?这儿…又是什么地方?我怎么会来到这里…”
流玉枫等了一会。
等那梦中的神秘道人为他解答。
他没有等到。
那个声音一问完,意识中久久都没有其他声音传来。
一阵极其恶心的腥臭,被风送入流玉枫的鼻腔,扰乱了流玉枫仅存的意识。
流玉枫惊觉到这个世界充满诡异。将目光从古树上移开,用双手撑着身子,一点一点的从地上坐起来。
他苍白的脸色,被什么东西映的有些发红;脸上没有生气,没有人色,只剩下满脸的倦意。似是一个贪睡的孩子,还没有睡醒就被人吵醒,打不起丁点儿精神。
但流玉枫一坐起身,马上就神奇的有了精神。
只因流玉枫看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天。
那天,不高,低沉了下来。
让人心生压顶之感。
天上,没有日月,只有无边无际的血云。那血云如同烧开了的沸水,正在天上疯狂的翻滚。
坐起来的流玉枫第一眼看到的,竟是一片有什么远古妖魔即将破云而出,要掀起无尽杀戮的恐怖景象。
再平目向血云之下看去时,看到的却不是与天遥相对应的大地。
而是一片与血云一般没有边际的血海。
血海从浅灰色的巨大古树盘起来的根须下,不知向方圆蔓延了几百里,尽是峥嵘的血石凝立。
在远处的血海与血云之间,还有巉削冲天的血崖,有淋漓昏沉的血山,有隐隐涌动的血峦。
数百里血山、血峦、血石,层次不齐,鳞次栉比。每一座血涌山峦都像是血海中激荡起来的浪潮,每一块血凝石崖都像是血海中澎湃汹涌的波涛。
这是一个血的世界。
一个被恶魔用数以万计的生灵炼化过的世界。
置身于这个世界的流玉枫,看不到半点天日,看不到任何生命存活的迹象。除了血,连白骨都看不到一根。
无处不在的恐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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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气息,无声亦无形,可却重若千钧。若是换做是正常人置身于这样一个世界里,必然是会被这种气息,压的当场崩溃,但流玉枫全然无感。
此刻的他,等同于是一个没有心、没有灵魂的人。他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只有脑海中仅剩不多的意识,产生出了一种绝望。
产生出绝望的根源,在于他想要活下去。
他不想死,也不能死。
若是为了死,为何要浮光掠影的来到这里?
那梦中道人将他送到这里,又有何目地?
流玉枫站起身,不住的向四周探看。他想找到活下去的希望,想弄清楚为什么要来到这样的一个世界,这个世界还是人间吗?
流玉枫什么希望都没有找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