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变得更加如水淡然。
只因她是一位琴师。她的琴声,由指所弹,却由心所发。
心若不平,音必不纯。
这位每逢春分时节,都会从不同的地方千里迢迢赶来的公子,会不喜欢。
若不喜欢,明年可能就不会来了…
只是,如今的红纱女子又在担忧什么呢?
是担忧自己弹的不够好?还是担忧这位公子会提前离开?
在红纱女子的印象中,这位公子每次都会在巳时来,直到北边那扇窗外最后一盏灯熄灭,方才离去。
那时,一般会是子时八刻。
若逢有月的话,应该是挂在窗台左上角,一尺三寸的地方。
更夫会在长街尽头,打第四更。时不时的大喊一句:“平安无事——”
那一慢三快的“咚——咚!咚!咚!”声,不是敲在冰冷的铜锣上,而是敲在她滚烫的的心上…
只是,她始终如初抚琴。
看似无声,亦看似无情。
颜如玉察觉到琴声有异,眉头微微一动。
他没有在看下去,转身在原来的地方缓缓坐下。
长年以偷鸡摸狗为生的奇葩苏如是,找回了第一次偷鸡时,被人拿着锄头追出两三里地的感觉。
那时候,他才九岁。
他提着偷来的鸡,亡命似的跑,身后的那把锄头就举在他的头顶。好几次挖下来,他都能听见身后传来坑兹一声闷响。
为了不死在那把锄头下,他想都没想,直接就跳进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河里。
他没有被锄头挖死,却差点被水淹死。庆幸的是,极度的求生欲让他学会了打刨呛。
这一次被小色女放出的六爪黑龙一路狂追,那种多年未曾有过的逼命感瞬时又回来了。
苏如是不敢回头,不敢有半点迟疑,连气都不敢大喘。只恨胯下的马少生了两条腿,跑的还不够快。
他一直跑回了洛阳城。
他不知道那条可化身百余丈长,又可化作一条两三寸壁虎大小钻进小色女袖中的六爪黑龙,其实在小色女奉娘亲之命,动身前往洛阳抓白马醉时就被召了回去。
他更不知道,小色女不过是故意欺负他这位一招半式都不会的剑客,吓唬他一下而已。
谁让奇葩的他在流玉枫给小色女疗伤时,像长辈教训孩子一样,给流玉枫讲了一个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呢?
路上的行人一见脸色惨白、汗如雨下的苏如是跨着马火烧屁股般的狂奔,都只道是这小子被什么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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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仇人追杀。纷纷让开了一条路。
可等苏如是一骑绝尘过去好一会,后面却还是空荡荡一片,鬼影都没有一个,不禁都各自诧异起来。
心想,这难不成是边关告急?
白马去战死,雁门关被攻破了吗?
临近洛阳城下,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,慌不择路的苏如是已无法在继续狂奔。
亦勒不下马。
眼看就要窜入人群中,苏如是一慌在慌,只得下意识的大叫道:“走开!走开!走开!”
行人反应快的立即退到一边。只是却有些反应慢的不知道是脑子不好使,还是被吓到了,竟瞪着一双眼睛半天都没有动。
这要是由着马儿冲过去,只怕是会出人命,而且还不只是一条人命。
苏如是慌上加慌,又是惊恐,又是着急,心头只剩下两个字:“完了,完了…”
高达十余丈的洛阳城城墙上,一名披甲将军与一名着嫩绿衣的少年在立。
少年看着狂奔而来的苏如是,剑眉一动,诧异道:“是他?”
将军没有问少年口中的这个“他”指的是谁,只微惊道:“他的马好像失控了!”
少年不答话。人已从城墙上落下。
一条嫩绿人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,所过之处行人各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