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如是背着流玉枫出门的时候,正好碰到来叫他准备出发的剑之初。
剑之初的脸上没有半点睡意,看上去已起来很久了。
本还觉得有生以来第一次起这么早,颇为了不起的苏如是立即泄了气:“你…起来多久了?”
走在前面的剑之初道:“没多久,也只是去买了一辆马车,和一点干粮的时间。”
从来只偷不买的苏如是,背着流玉枫慢慢的下着楼梯:“马车?你买马车干嘛?”
剑之初道:“免得招人耳目。”
“哦,明白了。”
遇到流玉枫的时候,奇葩苏如是觉得流玉枫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。如今遇到剑之初,虽只一个晚上,苏如是已觉得剑之初懂的要比他多。
剑之初走到马车边,撩起帷裳:“上去。”
苏如是把流玉枫像卸货般卸在车轼上,也不管流玉枫舒不舒服,用力将流玉枫推进了车厢。
车厢的两边没有凳子,只铺着一床棉被。看样子是剑之初料想流玉枫坐不稳,改躺了。
车厢门的边上放了两套酒。奇葩苏如是看着那两坛酒,心里有些不解,问道:“这也是你准备的干粮?”
剑之初不答,只道了一声:“上去吧。”
苏如是跨上马车,脱了靴子,进了车厢。剑之初坐到车辕上,打马出城。
马车顺着道路一会儿左右的甩,一会儿上下的摇。苏如是用左手撑着脑袋,半躺在流玉枫旁边…
整整看着流玉枫出了二十多里路。
见流玉枫还是完全像感觉不到一样,无奈的叹了口气:“若是这样都还有人睡的像你这么香,那他娘的只怕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了…”
赶车的剑之初伸进一只手来,抓了一坛酒出去。
苏如是眼角的余光一动。转过身头朝着外面,撩开帷裳道:“你好像很喜欢喝酒呀。”
剑之初拍开泥封,提着酒坛,仰着头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。
酒如清泉,流成一条弧线,竟是没有一滴落在嘴以外的地方。
无需剑之初回答,就凭这一个熟练至极又不失洒脱的动作,苏如是亦能看出剑之初是喜欢喝酒的。
而且还是特别喜欢。
苏如是靠坐起来,看着一边打马急行,一边时不时仰头喝酒的剑之初:“老子听说书的讲过,那些大侠、大英雄、大豪杰都喜欢喝酒,尤其是剑客更是喜欢;老子也想尝尝酒是什么滋味,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,所以老子曾溜进过一家酒肆的后房,那儿有很多酒,老子正想大喝一顿,可老子才喝下第一口就吐了,把老子呛的呀…那叫一个惨咯。”
剑之初喝了一大口酒,一点一点的缓缓咽下:“不会喝酒,是一件好事。”
苏如是看着剑之初喝酒的样子,发现剑之初和说书人口中那些喝酒的完全不一样。
说书人口中那些喝酒的,要么就是豪气冲天,动不动就是先干为敬、敬你一杯,要么就是称兄道弟、狂言乱语,听上去好像热闹的不得了。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喝酒一样。
剑之初喝酒虽然也带着一点豪气,可除了酒入口、再入喉的声音,就没有其他声音了。那张只有生气没有表情的脸,还是像没有喝酒时的模样。
苏如是不用想也看得出,剑之初不但喜欢喝酒,而且还非常能喝,保守估计都能喝个好几坛。
一般人哪有直接拿酒坛子喝的?
只是听了剑之初回答的苏如是,心里更是不解了,问道:“既然不会喝酒是一件好事,那你怎么还要喝酒呢?”
剑之初曲着左膝,将左肘搭在膝盖上,提着酒坛道:“因为喝酒,能让我学会一些东西。”
苏如是看着剑之初被风吹的飘起来的头发:“比如说——”
“比如说,让我学会原谅一个人。”
一直只是拿着缰绳赶马的剑之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