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今歌收起教鞭,取出膏药给裴惜惜掌心上药,问:“明珍,怪不怪师父打你?”
裴惜惜猛摇头,“师父,你打得好,是我自大了。”
“若我足够强,我完全可以将洪水反打回去,若我足够机敏,也能完美解决那群凡人,但我两者都不沾,用了最笨的方法,还不听劝,该打。”
“嗯。”颜今歌揉化药膏,药膏渗入裴惜惜掌心,红肿的掌心消退,裴惜惜掌心又变得嫩滑白皙。他收回手,道:“多读点书,增强综合实力,师父总不会害你。”
“我知道了,师父。”裴惜惜软软地应道。
“过来,药浴。”颜今歌起身,推开旁边小房子,道,“你丹田内的伤,不能老是消耗你体内木源气。”
“是。”裴惜惜走了进去。
“等药水全吸收后,再出来。”颜今歌反手关门。
裴惜惜收回目光,落到房间中央的浴桶上。
浴桶是由白玉炼制而成,桶壁刻着莲花图案,莲叶莲蕊,栩栩如生。浴桶之中,盛着褐色药水,药水是黑色的,翻涌沸腾,汩.汩冒着气泡,上边还蒸腾着药蒸汽。
她手往里一探,药水沸腾,温度却凉凉的,像是夏夜山间习习凉风,舒爽,不寒。
药性顺着指尖往体内钻,似万针攒动,扎得人皮肉筋脉闷闷地疼。
裴惜惜脱下外衣跳了进去,瞬间好似被无数长针三百六十度方向贯穿身体,没法躲避,疼痛细细密密。
裴惜惜倒吸一口气。
药浴的疼和炼体的疼,不是一种痛法,炼体是那种割肉似的疼,疼过头了,就钝钝地麻木,若变态一点,疼到极致还会感觉到痛快;但药浴的疼,是被蚂蚁啮咬虫子钻心似的疼,时时刻刻,分分秒秒,存在感极强,没法解脱。
裴惜惜时不时低头看药浴,恨不得下一秒药水就变成清水。
太难熬了,比她在齐云山脉时进行的药浴要难熬不知多少倍。
她师父肯定是故意的,让她长教训。
她真的记住教训了,绝对绝对不会忘记。
她瘫在桶壁上,仿若升天。
等药水清澈,裴惜惜迫不及待的从浴桶里爬出,暂时她对浴桶产生PTSD,不想再见到它。
她穿好宗服,迫不及待地推门出去。
颜今歌坐在窗口安静地看书。
这一幕,裴惜惜之前看过无数次,除了感慨她师父真爱看书外,从没有过其他想法,此时此刻,她却想,难怪她师父能进阶渡劫,这般爱看书,他不渡劫谁渡劫?
她走到颜今歌身边坐下,仰头望向颜今歌。
颜今歌半边侧脸对着她,善根挺拔,线条弧度精致完美,从裴惜惜这个死亡角度瞧去,颜今歌下颔骨依旧绝美。
墨发垂及他腰际,宽大的衣袍随手而动,一举一动尽显风雅。
他将书籍放到身前矮几,偏头望向裴惜惜,道:“手。”
窗外红梅盛放,似火似霞,却不及他那双眸子清亮;清风徐来,暗香浮动,分不清是梅香还是他衣袍沾染的墨香。
裴惜惜暗暗深吸一口,将手落到颜今歌膝上。
颜今歌半垂着眸,从裴惜惜这个角度瞧去,竟觉得颜今歌神情有几分温柔,连他右眼角那颗红痣,都像是春天的桃花,无限美好。
裴惜惜心一动,又想起水临城内,被他相救时的心情,眸光微微柔和。
颜今歌收回手,道:“药浴再泡二十天,丹田便能开始自愈。”
裴惜惜柔和似水的眸光迅速散去,迅速浮上惊恐,“还要再泡二十次药浴?”
颜今歌失笑,“作甚做出这般模样?又不是没泡过药浴。”
裴惜惜皱眉苦脸,以前的药浴,没那么难熬啊。
她默默做好心理准备,捧着脸问:“师父,这次任务,我找到以后要走的道了。”
颜今歌意外,眉头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