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伸手扯扯旁边推着购物车的衬衣袖:“哥……”
陆问君目光随她动作偏转、沿袖子上移——
沈沣。
于是那种似曾相识就有了来处。
陆问君挑了下眉,视线重新回到女生脸上,确认。
“沈棉?”
沈棉连连点头。
她很惊讶,更多的可能是意外。因为很多年没见过,她刚才悄悄盯着看了好几眼,才试探着叫了一声。
认完人,不知为何一时又词穷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她下意识瞅瞅哥哥。
可这时沈沣神态平静地站在那里,只是略一颔首,颇寡淡地打了个招呼:“陆小姐。”
陆问君同样寡淡地回:“沈总。”
然后就结束了。
谁都不说话。
互相那冷淡疏远、一个字不多说的态度,仿佛要不是她在中间多事,他们根本连招呼都不会打。
其实那天沈沣的话,在陆问君脑海里应萦绕过几天。
她和沈沣当年结束的方式并不和平,所以哪怕礼节周到如他,对只有过短暂交集的胡阿姨,逢年过节都不忘记,那些祝福却一字未发送给过她。
可能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适合他们的结局,假意的寒暄都不必再有。
超市人来人往,两排货架静默地矗立在两侧,隔断鼎沸人声。
两人一个比一个疏远,沈棉杵在中间,自己先尴上了。
额……
她硬着头皮承担起寒暄重任:“陆姐姐,好巧。我和哥哥来买菜,你怎么在这里啊?”
“路过。”这个答案脱口而出,陆问君自己也不确定为什么。
话题戛然而止。
沈棉又瞅瞅沈沣。
他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。
她又硬着头皮想了想,指着购物车里成堆的食材没话找话:“我们刚刚买了活虾,我哥哥今天要做龙井虾仁。”
“还有螃蟹,我哥哥说现在没到时节,螃蟹太小了,不过可以做蟹黄豆腐。”
“今天超市还有山楂,我哥哥说给我做冰糖葫芦……”
陆问君的视线落在那盒山楂上。
还不到山楂成熟上市的时节,现在市面上很少见。
事实上,陆问君已经很多年没怎么见过这东西了。
她记得以前沈家院子里有一棵山楂树,不施肥不打药,到了秋天满树果子,又大又红。
她在沈家借住过一个多月,原本对那酸涩的果子不感兴趣,看着满树沉甸甸的果实,也会心痒,摘一颗尝尝。
有天沈棉嘴馋,吵着要沈沣给她做冰糖葫芦。糖浆凝固的时候,她不在,在旁边观看的陆问君得到了第一颗。
沈棉发现了就吃醋,说哥哥偏心,要哥哥多给她一颗就不生气了。
那时沈沣父亲还在世,后来山楂再成熟,总会记得摘一箱,让沈沣送给她。
陆问君无意回忆往事,画面却自动从山楂上跳出来。
沈棉一个人努力地与蔓延的尴尬作斗争,她平时沉稳可靠的哥哥今天却像是掉线一样,一声不吭。
一个不说话,两个也不说话。
太难了。
她进退维艰,欲哭无泪。
是你前女友又不是我前女友,为什么要我来社交?QAQ
沈棉黔驴技穷,于是放弃斗争,破罐破摔,对陆问君说:
“陆姐姐,你要来我们家吃饭吗?”
十分钟后,在一种很难找到词汇准确形容的诡异氛围中,三个人一起进了电梯。
应该拒绝的。
但是陆问君张口,答案擅自违背了她的意愿。
她认为这件事沈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即便沈棉开口邀请她是自作主张,他也应该及时阻止。
既然他没有,那么过错方首先在他。
沈棉倒是不尴尬了,甚至一到家就祭出有作业要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