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有焦虑的时候才长痘。
他将她的刘海放下来,细心抚平,弯腰抱了一下。
莫名觉得她的身体比平时更小,小到填不满他的怀抱。
机场人来人往,他走的时候没有回头,因为回头她会哭。
他走的很快,到后面越来越快,想让她少看见一点他离开的背影。
可他的个子那么高,即使进去了云潆踮起脚也还是能看见他的一点点侧脸,从头发到眉眼的位置。一直到看不见才把脚后跟落下,心空荡荡的。
偌大的上海,就她一个人了。
云潆把眼里包着的泪憋回去,从头到尾都没哭,手插在兜兜里,转身走了。
方清源将所有行李托运,唯有一袋小姑娘为他准备的桃子糖拎在手里。他的位置靠窗,起飞后,他小心剥了一颗吃,糖果酸酸甜甜,他望向窗外,浮云之上,好像映出了云潆的小脸,她笑着:“方清源~等糖吃完了我就去看你嗷~”
而云潆回到家,拆了围巾哒哒哒去照镜子,脖子上有一枚艳红的吻痕,是昨天晚上方清源摁着她种的。
她希望这颗小草莓消失得慢一点。
...
他们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,云潆为国际青年艺术家展准备的作品进行的很顺利,白教授来画室监督过两回,后来喊他来他都不来了。
来干嘛?
画那么好根本没他这个老师指点的地方!
方清源后来又给云潆打过一笔钱,是云滇市政府另外给菠萝基因团队的补贴,金额是方清源上一笔打款的一半。
云潆妥帖地开了个账户,存进去。
过了不久,从云滇传来好消息,彤妹生了。
她真的在讲台上站到最后一刻,肚子没觉得疼羊水先流出来,把赖老师吓得够呛,那么斯文的人,头一回扯嗓门喊后头的阿金,生怕他听不见。
娃娃们也吓坏了,怔怔看着老师捂着圆滚滚的肚皮没力气地坐在地上。
阿金跑来的时候鞋都跑掉了,一张脸沉得可怕,眼白充血,把地上的彤妹抱起来。
方清源这几天都不敢跑,车加满油,待在镇上,就等这一刻。
他把车开进学校,敞开门,座位都是放倒的,彤妹一上车就能躺下。
他们要去县里生娃娃。
阿金除了跑掉一只鞋,其余时间都显得很沉稳,沉稳的表现就是不说话,死死攥着彤妹的手。
彤妹渐渐忍不住,开始痛呼。
方清源也没稳重多少,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汗,但他跟阿金一样,很能装,面上一点都瞧不出来,甚至跟彤妹说:“你别怕,很快就到了。”
那一路,真是方清源开过最艰难的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