郢郦没在意他的话,只是寻找他身上的伤口在哪里。
“若我死了,你怎么办?”傅修远明知道郢郦说话刺耳,但还是问了句。
“傅修远。”然而,郢郦的声音却叫他心中一颤,那是带着哭腔的,不大明显,但他对她的声音如此熟悉,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?
他伸手过去,触手一片湿润冰冷。
“哭什么?”傅修远说,“我闹你的,你忘了以前你也拿这些话来刺我的时候了。”
郢郦闭了闭眼睛。
昏暗遮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,那些她认为见不得人的感情和那些龌龊的心思再也遮掩不住,在昏暗中肆意流露。
可她不愿。
既不愿克制,又不愿叫傅修远知道。
郢郦第一次主动去勾傅修远的脖子,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。
傅修远身子僵了下,随即撑着她的腰吻了回去。
“我身上有伤,你大病初愈,”傅修远呼吸滚烫,撑在她身侧的手青筋毕露,“碰不得你。”
郢郦垂眼,“你的伤是怎么来的?”
有陈恩这样的人跟在傅修远的身边,没人伤得了他。
傅修远混不在意地说,“那山禅寺的老秃驴说我杀孽太重,会报应在身边人的身上。我当时就该杀了他,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的作孽。”
“后来呢?”眉睫不自觉地颤抖。
“我杀了那么多人,有点怨气也算是正常,赔给他们罢了,”傅修远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,轻抚了下说,“放心,我还不能死。”
她还在,他怎么能死呢?
“疯子。”郢郦喃喃地说道。他从不把自己的命当命,直到郢郦出现了,便将这一身的命都系在她的身上。
这样的人,不是疯子是什么?
第25章
第二日,傅修远将傅瑄送来了,六七岁的男孩儿,锦衣华服,眉目清秀,被陈恩亲自送过来。
“娘娘。这是先帝的儿子。”
前几年傅修远将自己的侍女送给傅钰,只是傅钰并未将人带回宫中,傅修远着她留在别苑,却没想到她怀了孕。
“那女子恳求陛下留下,陛下一时心软,便隐瞒了下来。如今便接了回来。”
傅修远会心软吗?
郢骊转头一眼望见那双黑黝黝的眼睛,平静得不像是个孩子。
她不敢去想傅修远到底是为什么而留下他,又为何不告知傅钰。
可他还是个孩子啊。
傅瑄没叫她,身边的陈恩提醒他叫娘娘,傅瑄嘴唇动了动,郢骊便开了口,“不用叫了。”
郢骊走过去,自他身前蹲下,微微仰着头看他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男孩儿抿了抿唇,“傅瑄。”
眼睫一颤,郢骊微微笑了,指尖在傅瑄眉间轻轻碰了下,傅瑄吓了一跳,想要后退不知道为什么又硬生生地忍着,只是僵直在原地,愣愣地看着。
“你好像你父皇。”
郢骊一见他,便知道这是傅钰的儿子,他们眉目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。
郢骊收回手,宽袖遮住她的手指。这个时候她才惊觉几乎快要忘了傅钰这个人,也快要忘了他长什么样子。
傅瑄愣了下,才显示出一丝孩子般的委屈来,“我没见过他,娘说我不能见他,只能他来见我。可是他不来见我。”
现在他能见了,可人又不在了。
郢骊咬着下唇,摸摸他的头,这一次傅瑄没再躲开,他就这么泪眼汪汪地望着她,一下子扑进她的怀中,肩膀耸动着,却又不发出声音来。
陈恩叹了口气,“小皇子被接回来以后,一直不怎么说话,即便是陛下,也很少能和他说上话,倒是娘娘……”
郢骊抬了眼帘看他,陈恩一噎,心知自己话多了,便立刻闭上了嘴不再提这些。
“陛下说,娘娘要是愿意的话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