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佑一怔。
吹风机呜呜的响。
秦措面对镜子,手指很随心所欲地抓了两把头发,微微湿润的触觉,让他记起了和白纤纤在酒店共度的一晚。
那似乎是白纤纤回国后,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示好。
她从身后抱住他,她的脸颊紧贴他的背脊,她还拿着干毛巾,温柔地帮他擦头发。
当时他久旱逢甘霖,幸福来的太突然,来不及细想,如今冷静下来,却发现,根本经不起推敲。
那个女人在心虚。
抛夫弃子,五年天涯相隔,无法让她动摇。
这样的白纤纤——究竟出于哪一方面的顾虑,才会内疚,才会愿意留在他身边?
他必须找到答案,不为其它,只为掌握足以留下她的东西。
他绝不能容忍第二个五年分离。
九点整,从酒店出来,他们坐进前台叫来的计程车,目的地是整个城市最危险、最乱的贫民区。
外籍司机见两人衣冠楚楚,又住那么奢华的酒店,一看就是有钱的体面人,忍不住提醒:“先生,虽然是白天,但是你们也要小心,那里的扒手特别多。”
常佑笑了笑:“我们会注意的,多谢你关心。”
这是他今天立的第一个flag。
下车后,才走了几步路,两个瘦得像小猴子、衣衫不整的男孩你追我赶地跑了过来,领头一个撞到他身上,摔了个跟头。
男孩红着脸,一叠声地道歉。
常佑说:“没关系,走路看着点啊。”
男孩连连点头。他的同伴向他招手,嘴里喊着‘let’s go’,他又看了常佑一眼,忙不迭地爬起来,跑远了。
常佑叹气,整理衣服,然后懵了。
他摸摸裤子的右口袋,手机还在,又摸左口袋,空空如也。他猛地回头,到处找东西。
秦措问:“少了什么?”
“……皮夹。”
常佑很快意识到,他的皮夹不是掉了,而是被偷了。他又悔又恨,低低骂了句娘,又骂那两个不讲武德的小兔崽子。
秦措难得善解人意:“前面就是警局。”
“啊,这……”常佑受宠若惊,“我待会儿自己报案就行,不用为了我耽误行程,这我多过意不去——”
秦措已经向警局走去。
常佑忙跟上。
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名叫戴维斯的警员。
他拿起笔,问了名字,又问几个简单的问题,熟练地写下几行字,看着常佑一会儿,突兀的说:“你今天穿错了衣服。”
常佑皱眉,“什么?”
戴维斯警员叹气:“你长着异国人的脸,行为举止一看就不是本地人,还穿着西装打领带。在附近的几条街,你这样的打扮,等于邀请小偷和强盗对你展开袭击。”
常佑脸色一变,冷冷道:“先生,这是受害者有罪论。”
“如果我的表达方式冒犯了你,我道歉。”戴维斯警员摊了摊手,“可这就是残酷的现实。你下次在外面多注意,你的财产也会更安全。”
常佑听他那语气,心里清楚,他的皮夹多半找不回来了。
这一地区的犯罪率常年居高不下,不少命案都毫无头绪,偷窃什么的,还得往后排。
同时,他也知道,只要秦总亮明身份,打一通电话,半小时内,小偷就会落网,皮夹也能物归原主。
他转过头。
他那西装笔挺的上司坐在一旁,长腿交叠,无意为他出头。
常佑清了清喉咙,用眼神无声暗示。
漫长的五分钟之后,在他无比期待又恳切的目光中,秦措终于开口了。
他说:“我们来参观温德尔先生的故居。”
常佑:“……”
戴维斯警员一点儿也不惊讶,嗤笑了声:“我猜也是。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创业家,商务人士,每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