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奖励,她将得到一次开盲盒的机会。盒子里有陈纵准备的各种各样的礼物。
其实嘉南并没有很想要里面的东西, 她逐渐丧失了收获惊喜的能力,她愿意换鞋出门的唯一理由是为了配合陈纵。
对嘉南来说, 陈纵本身的感受比盒子里的礼物来得更加重要。
嘉南不想让陈纵的心思落空。
他们像在绞尽脑汁哄对方。
到了六月下旬,嘉南变得愈发抗拒出门, 不与人交流。
饭后散步活动被迫终止。
嘉南在学校教室与家之间往返, 不在其他任何地方逗留。如果陈纵经过超市和商场时停车, 嘉南也只愿意在车里等他。
她经常一言不发。
如无必要, 不跟任何人说话,像用针线把嘴巴缝了起来。
课堂上老师点名让她回答问题,她在满教室的寂静中呆呆站着, 迟迟没有开口的迹象,弄得气氛尴尬。
老师没办法,最后只能让她坐下。
同桌的话也经常落空,有时候嘉南是真的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,有时候是因为不想开口回答。
嘉南在班上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存在。
尽管她以前也沉默寡言,跟同学之间交流不多,但现在她变得让人更加难以理解,被彻底贴上了“怪人”的标签。
不过嘉南不在意这些。
她觉得身边的人变成了一个个黯淡模糊而又遥远的光点,她接收不到他们表达同情或是怀疑的信息。
陈纵成了嘉南唯一能够清楚看见的星星。
如果某一天嘉南只说了十句话,那么其中可能有八句发生在她与陈纵之间。
陈纵会问她一些问题,给她一些选择,让她不得不开口。
打开窗户,或者关上窗户。
一档风,还是二档。
马克杯,还是玻璃杯。
绿豆粥,还是酸梅汤。
嘉南最终选择了打开窗户,一档慢风,用玻璃杯装酸梅汤。
陈纵把杯子递给她,他们碰了杯。嘉南喝完之后听了一首乐队的新歌,陈纵问她好不好听。
嘉南没有太大的感觉,也没有被音乐触动,许久,她才回答:“不怎么好听。”
接着便不说话了。
大部分时间里,嘉南安静地待着。
陈纵不强求她做什么,也不对她说无用的大道理,几乎寸步不离。
嘉南在某个瞬间突然抬头,如同死机的机器通电重启,她会发现陈纵一直在她身边。
如果嘉南陷入宕机状态太久,陈纵可能会将她强制重启,引导她开□□流,多说几句话。
陈纵把她抱到身上,如同抱着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“南南,说话。”
嘉南非常自然地把脑袋搭在陈纵的肩窝里,寻找到着力点后,软绵绵地坍塌,像丛林中根系腐烂失去了生机的植物。
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陈纵。
陈纵会再次开口。将她稍微推开,让她自己支撑身体,不让她靠。
嘉南如果一直不说话,陈纵可能会变得铁面无私,一直不让她靠。
嘉南的脸上出现了比较明显的表情变化。
她露出小孩耍脾气的样子,看着陈纵,眼神中透着委屈。
“今天的天气。”陈纵提示她。
他们之前商量过,如果嘉南感到无话可说,没有任何交流的欲望,也可以跟陈纵分享自己的心情,还可以简单描述外面的天气,今天穿的衣服,正在做的事情,等等。
嘉南看了看手表,慢吞吞地说:“星期六,下午,四点一十六分。”
看了看外面的天空,“天气,多云。”
低头看了看自己,“我穿着短袖和短裤,没穿袜子。”
再看看陈纵,“在客厅……跟阿纵,我们坐在客厅的凉席上,生气。”
陈纵纠正她的措辞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