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怀旭将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抱起,一人亲一口,“在家里听娘的话,等院子里的菊花都开了,爹就回来了。”
郭怀旭又将两个孩子递给沈复年夫妻,看着沈珍珠道,“家里的事情,还要劳烦娘子多费心。”
沈珍珠早就习惯了送他出远门,“三爷去吧,我等三爷回来。”
郭怀旭转身,“大哥,文松,走吧。”
大门口并排立着两辆骡车,郭怀旭带着刘守德上了前面的车,沈家兄弟上了后面的车,车夫一挥鞭子,骡车吱吱呀呀往北而去。
一路上颠簸了近十天,三兄弟终于到了云州城,过了城门口,骡车直奔郭家宅子。
一下车,郭怀旭意外地发现宅子大门上的锁不见了。仔细观察片刻,这宅子里似乎有人。
郭怀旭推门而入,果然,两个仆人奔了过来。
那男仆拱手道,“可是郭大人,我们大爷接到霍大人的信,命我们来讲宅子打理好,郭大人来了便可入住。”
郭怀旭想了想问道,“可是吴大爷家里?”
仆人笑着回道,“正是我们大爷。”
郭怀旭看了一眼刘守德,刘守德立刻往两个仆人手里各塞了一个银角子,“多谢二位了,我们三爷两年没回来,这宅子若不是你们打理,怕是草比人还高呢。”
郭家的三进宅子只有一路,虽然比老家宅子小了许多,住兄弟三个绰绰有余。郭怀旭住了正房,沈家兄弟住在东厢房。
吴大呆听说郭怀旭来了,拎着大刀赶了过来。
郭怀旭笑盈盈地站在正房廊下拱手,“两年未见,吴大爷风采依旧。”
吴大呆看着郭怀旭发呆,“乍一看,我还以为是英杰呢。”
他抬脚就往院子里走,“你舅舅一走就是一年多,若不是你要来考试,连个信儿都不肯给我,跟他姐姐一样狠心。”
沈家兄弟并不知道吴大呆是谁,见此人容貌虽然普通,然浑身一股富家公子的恣意张扬,不敢小觑,拱手喊了一声吴大爷。
郭怀旭将吴大呆将屋里引,“吴大爷这一二年间可好?”
吴大呆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,“无趣的很,没人打架。你姨母给的那本书我已经学得七七八八,就等着他们回来,跟她和六叔打一架。”
郭怀旭轻笑,“吴大爷如今有家有小,该收收心才对,怎么还惦记着打架。”
吴大呆呸一声,“你小小年纪,说话跟我爹似的。”
郭怀旭与他并没有太多交情,吴大呆也是看在霍家的面子照看他两分。但此人毕竟在危难时刻施过援手,郭怀旭亲自给他倒茶,“吴大爷一身好武艺,又有两分侠义之肠,何不去参加武举,将来说不定也能为国立功。”
吴大呆嘴里的茶噗一声吐了出来,然后哈哈哈大笑,“姓郭的,要不是了解你,老子还以为你在讽刺人。谁不知道老子是云州城第一恶霸,你让我去考武举?你是一路上吃多了沙子吃傻了吧。”
郭怀旭也笑起来,“这才是吴大爷,刚才客客气气的,我反倒不敢认。”
吴大呆一口将茶水喝光,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在桌子上,“这是你那五百五田地这一年多的收成。云州城花钱厉害,拿去吧。若是不够去找我,我吴家别的没有,穷得就省下钱了。”
旁边沈文清兄弟傻眼了,那什么云州第一恶霸和穷得只剩下钱了,真的是正常人能说得出来的吗?
沈家兄弟看向郭怀旭,他在外居然结交了这样的人吗?
郭怀旭并不去理会沈家兄弟,“吴大爷,我不是笑话你。你不是想跟小舅和表哥相交,你想想,表哥二十一岁中了二甲进士,不出意外,将来必定能回京城做个六部堂官。小舅这辈子身上一个三品官位,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客。你吴家在云州是第一豪门不假,可你始终是个白丁。难道你想若干年后见到他们磕头下跪吗?”
这话仿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