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定好了什么时候去祁州了吗?我想跟你一起去进一趟货。”
郭怀旭想了想,“五爷给了我二十五天的假,我还能在家里住七天。”
沈珍珠唔了一声,“那好,我把家里缺什么拟个单子,你帮我看看哪些是祁州有的,到时候我多买一些回来,年前多挣些钱,咱们过个好年。”
郭怀旭坐起身,将她揽进怀里,“你再辛苦一阵子,等我回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我。”
沈珍珠抬起头看着他,“你不在家里,我多找些事情干,分分神。”
郭怀旭听得心里一阵酸涩一阵甜蜜,他知道相思苦,只有每日忙得筋疲力尽,才无暇去多思多想。
他在沈珍珠额头亲了一口,“咱们去拟单子。”
小夫妻两个一起到了铺子里,有客人上门时,沈珍珠有时候会把郭怀旭推出去。平远镇如今人人都知道沈掌柜招了个女婿,都跟看热闹似的看他。
郭怀旭大大方方地让人家打量,客气地给人家拿东西算账。遇到有些要讨价还价的,他绝大多数时候会把决定权交给沈珍珠。
没客人的时候,二人一起盘点铺子和家里的存货。沈珍珠根据本地的婚丧嫁娶习俗,列了铺子里缺的货,有些笨重的在县城买,那些轻巧又利润大的,她准备去祁州城买。
小夫妻两个忙到天黑后才回家。
一进门月牙就迎了过来,“姑娘和姑爷总算回来了,太太说老太爷上了年纪不能等,我们先吃过了,给姑娘和姑爷留着饭呢。”
沈珍珠去跟沐老太爷和父母打过招呼,回到自己屋里与郭怀旭一起吃饭。
沈复年听着西厢房里的动静,等女儿女婿吃过了饭,他让月牙把二人叫了过来。
堂屋里的灯很亮,沐氏在拉鞋底,沈复年坐在那里喝茶,身前的桌子上放了纸笔。
沈珍珠对沐氏道,“娘,别在灯下做针线,仔细伤眼睛。”
沐氏嗯一声,“拉鞋底不要紧,粗针粗线的,不用费眼睛看。快坐下,你爹有事情跟你们说。”
小夫妻一起坐下,沈复年对郭怀旭道,“咱们家加上你那二十亩地,现在有近二百亩地,其中有八十亩地是连在一起的。明日你起早一些,跟我把这所有的地巡两遍,先把地方记住。还有咱们家的佃户,名字都在这里。”
沈复年伸手从旁边拿出一个小匣子,从里面掏出十几张纸,上面都是他和佃户签的契书。
“你仔细看看,以后要把每个人都记清楚。”
郭怀旭接了过来一张一张细细的看,他记性极好,看了两遍之后都记下了下来。
他将纸收起,对沈复年道,“张坊有三家,一家张大春,租了咱们家在张坊东边的十亩地……”
郭怀旭从头到尾背了下来。
沈复年吃惊地看着女婿,就这两遍,女婿全部记住了,且一字不差。
沈复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失落,这么有天赋的孩子,却被埋没了。这若是我的儿子有多好,老天不长眼,让他命运波折。
旁边沐氏也十分惊讶,心里暗自思索,爹和大哥都说旭哥儿十分聪明,她还以为中间有客套的成分,没想到竟然是真的。
沈珍珠拉了拉郭怀旭的袖子,“往后你每次要背错几个。”
郭怀旭不解,“为甚要背错几个?”
沈珍珠皱了皱鼻子,“我爹让我记这个,我背了一天才背会。你这一会儿就记得一字不差,把我比到泥里去了。”
郭怀旭忍不住笑了起来,拉起她的手看了看指甲,“晚上擦点油,别裂了口子。我听你的,往后每次背错几个。”
沐氏笑着骂女儿,“真是不讲道理,自己笨,还不让人家聪明。”
她并没有去追问女儿为何伤了手,用脚指头也能想到,肯定是今天去郭家干了活。就女儿这个娇气样子,动动手都得受伤。
沈复年收回女婿手里的契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