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沈珍珠心里涌起一阵委屈,她掏出帕子抹抹泪,“祖母,如果这样还算不孝顺的话,孙女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孝顺。”
她狠狠擦了擦眼睛,“至于每天去外祖父家里吃饭,是我决定的。表哥去云州读书,表姐在县城,大舅家里冷冷清清的,我们两家离得近,孩子少,晚上聚一聚有何不可?祖父祖母儿孙成群,难道就要看着我外祖父独守寂寞?表哥和大舅出人头地,难道这家里人没跟着沾光?孙女今日就想问问祖父,到底要怎么样?凡是我们多孝顺外祖父一点,他就要发脾气。姑妈往日里往家里送吃的喝的,是不是胡家老太爷也要生气?”
沈老太太无言以对,孙女说的句句实话,她的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淌,“珍珠哇,你祖父老了,糊涂了,每天都要说许多糊涂话,你爹娘都是孝顺的好孩子,祖母心里清楚的很,你别听那个死老头子的话,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好赖。”
沈珍珠起身抱住沈老太太,“祖母,您到我家里去住吧,今日就去好不好?这样您就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,为这家,您操心了几十年,您也该歇歇了。”
沈老太太心里也有气,把心一横,“好,你等等祖母,祖母收拾两件衣裳就跟你走。”
只见老太太颠簸着瘦小的身躯回到屋里,快速收拾了个小包袱,在沈老太爷不敢相信的眼光中出门就跟着沈珍珠出了门,走前还把那块肉带走了。
沈宝珠傻眼了,沈老太爷终于反应过来了,“你个死老婆子,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!”
沈老太太在外头听到了,把拐杖一扔,“不回来就不回来,谁稀罕跟你个老混账过日子。你不喜欢老二,我去跟老二过。”
沈珍珠高高兴兴地带着老太太去了铺子,沈复年瞠目结舌,“娘,您真的要跟儿子过?”
沈老太太没有拐杖也能走的很好,“怎么,你不愿意?”
沈复年赶紧摇头,“儿子巴不得呢,珍珠,带你祖母回去。”
沈珍珠拎着沈老太太的包袱,搀扶着她去了西街的宅子。
来开门的是沐氏,见到婆母后吓了一跳,慌着让老太太进屋,端茶倒水,听说老太太还没吃饭,赶紧让刘四娘端饭,“娘,珍珠也没吃饭,这是儿媳给她留的,都是干净的,她一个人从来没吃完过。委屈您先吃几口,若是娘吃不惯,我这就去给您做点新鲜的。”
沈老太太笑眯眯地挥手,“不用,珍珠一个小姑娘都能吃,我一个老婆子挑什么嘴。”
沐氏奇怪,“珍珠,你祖母的拐杖呢?”
沈老太太先喝了一口温水,“要那东西做甚,那原是我用来打死老头子的。现在我不跟他住在一起了,我以后就不用那个了。整日跟这死老头子在一起,我得把自己装老十岁才行,不然他就要啰里啰嗦说我到老了还后悔嫁给他。”
沐氏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,等刘四娘端来饭,她亲自伺候婆母吃饭。
沈老太太当天晚上果真住了下来,沈珍珠的床大,里面又铺了一床被子,祖孙两个一人一头,睡得也不挤。
沈复生晚上回家想来接老母亲,被沈老太爷拦下,沈老太太也不提回家的事儿,原本众人的关注点在沈复年给老丈人送了半头猪的事儿上,现在大家好似都忘了半头猪的事情,都暗搓搓地看沈家老两口吵架的事儿。
因着沈老太太来沈复年家居住,沈复年晚上就没有再带着妻女去老丈人家中吃饭。
这样住了两天,沈老太太主动在早饭桌上对沐氏道,“老二媳妇,要过年了,你给我做两身新衣裳吧。”
沐氏惊得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,她嫁到沈家十几年,婆母从来没主动问她要过一针一线。
沈复年主动回道,“娘想要什么样的料子只管说,让月柔给您做。”
沈老太太笑眯眯的,“我寡淡了几十年,这回我想穿鲜亮点的颜色。那什么深枣红色团纹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