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,中间就隔了个益州。
薛一鉴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宿州,就如同他十多日不分昼夜快马加鞭从京城赶到光州解决姚浦一样。
此时未过午时,宿州城内人烟鼎沸,不远处的路上,一群人围着一辆囚车缓缓而来。
欢呼声,怒骂声,哭声,呐喊震天动地。
囚车里是一个穿着褚衣的中年男子,大腹便便的肚子已被宽大的衣裳遮掩住,只隐约显出一点肥胖。
头发乱糟糟的垂下,上面还挂了几片菜叶,粗糙而肥大的脸上已流下鸡蛋,整个人污秽不堪。
他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,因为想着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一切而感到颤抖。
“活该!以为占着家里有点小钱就可以轻薄女子了吗!还不是被抓了!”
有百姓骂道,挥着拳头想上去打人,另一个人急忙按住他手,让他莫要冲动。
“这位兄弟,这你可就不清楚了。”他说道,“轻薄女子并不是这个人该死的理由,他是因为得罪了徐知府”
“是啊。”又有一人凑过来小声议论,“这万八平日里就好色成性,前些日子居然对徐知府的小妾起了歪心思,还刚好被徐知府瞧见了,后来”
“后来啊,又查出他二伯一家不是被山匪杀死,而是他做的手脚”
“徐知府听了后着实气愤,就把他打入了死牢”
薛一鉴淡淡瞥已经过来的人群一眼,握了缰绳勒马停在一处角落。
这群人走得很慢,他等得有些不耐,便直接调头走了个偏僻的小道,把人声隔绝在身后。
小道尽头是灰色的墙壁,而中间有一个拐角,一拐弯,是另一条巷子。
薛一鉴只宿州次数不多,但对于每条街道却十分熟悉,不一会儿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道路上。
身后依然是随囚车前往刑场的百姓的喧嚣,只不过声音越来越远。
他并未回过头去看,继续踏马前行。
行至一处酒庄门口,突然,一个东西从暗处朝他打了过来,被他轻而易举接住。
是一颗普通的石子,只是上面多了些花纹。
他看了两眼扔在角落,随即调转方向往旁边的小巷子拐去。
黑马在一个偏僻的宅子门口停下,扭过头看了主人一眼,再也不走了。
薛一鉴翻身下马,一个健步走到门口,大门立马被人打开。
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从门里探出头,左右看了看,见四处无人,请他进了宅子,自己则出来牵马。
进宅子便看到一个宽大的院落,普普通通的两排厢房立在左右,中间是待客用的大堂。
有三个男子正围在院里的一个木桌上观看两人棋局,听见脚步声都下意识地转过头。
“薛鉴大人?”其中一人疑惑说道,还伸手揉了揉眼睛,以为自己眼花了。
薛一鉴并未理会他,迈着步子走到桌子前。
在下棋的两个人像是沉浸在了棋局里,连有人过来都未招呼,也没看一眼。
一个穿灰白色衣袍前襟绣了竹纹的中年男子手执白子,另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着墨蓝色水波纹衣袍的强壮男子执黑子。
双方不分上下,但强壮男子渐渐有些落败,皱着的眉越来越紧。
“我又输了。”他说道,没什么兴致地把手里的黑子放下,“无趣,无趣啊!”
“你才下了几年,能有这般水准已是不错。”灰白衣袍男子说道,随即站起身看着薛一鉴,“鉴大人为何来此啊?”
“什么?”与他对弈的男子这才发现来人,急忙扯出腰间的剑,“薛一鉴,你来这里做什么!”
“来找白季也,不找你房务仪。”薛一鉴瞥他一眼淡淡道。
白季也笑了笑,示意那男子收回剑。
“都是一家人,务仪,莫要如此。”他说道。
房务仪这才收回剑。
另外三个男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