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孩。”她说道,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放到薛衍手中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说完又友好一笑,生怕别人以为她是骗子。
薛衍握着手里的东西垂目。
“我没有名字。”他低低地说道,声音也不似寻常小孩那般清脆。
他没有说谎,他就是没有名字,祖父和二舅都只叫他孩子,这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就叫孩子,直到来了贺州他才意识到,那不是名字。
“啊?没有名字啊?”女子睁大了眼,闪着双眸很是好看。
惊讶了一下,她也垂了头叹息。
“其实我也没有名字了。”她沮丧说道,“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。”
像她这样的人,也没有名字吗?
薛衍抬头好奇地看着她。
“是啊。”女子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,她站起来说道,“我和你一样呢。”
“你没名字,我如今也没名字,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。”
“喂,薛一鉴!”女子转头看向那黑衣男子,“带上他吧,你有这么个孩子多好啊!”
她好像就是要惹怒男子一样,一开口说话就把人气得脸色发青。
那男子甩头就走,也不等她。
最后女子只能带着弱小的薛衍追上去。
这便是薛衍与侧妃娘娘和师傅的第一次见面。
他如今想来,只觉得好笑。
侧妃娘娘就是故意要把师傅气一顿才那样说,其实他和师傅一点也不像,唯一可以放在一起说的,就是他们都比较沉默寡言,看上去冰冰冷冷。
李明韫听了他的讲述笑了笑。
“是这样啊。”她恍然说道,“我是听说我那姨母喜欢打抱不平,如今又从你的口中得知,我就更了解她了。”
薛衍头微微一点。
“是的,小姐,若是没有他们,就没有属下今日。”他说道,“他们很好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明韫一笑接过话,“从你这里听说,从左嬷嬷处听说,从我娘口中听说我姨母,确实很好,而薛一鉴,跟着我姨母一起的人,也不会不好”
“他们,是挺好的”
她一直说着话,重复着一个意思,却不知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。
春雨都顾不上为薛衍的遭遇难过,忙转移了话题。
“那薛护卫,你名字是怎么来的啊?”她眨着泪汪汪的眼睛问道。
薛衍一瞬间福灵心至。
“是侧妃娘娘取的。”他答道,看着她们,“我师傅不会取名字,他只会”
还是没把杀人二字说出来,怕吓到她们。
但春雨被勾起了好奇偏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。
“薛护卫,你师傅只会什么?”她问道,微微张唇。
一个师傅,用“只会”二字来说,好像不太妥当啊。
“我师傅”
还没等人说完,春雨急忙又问出了口,“只会教你武功吗?他不会帮你取名字,只能教你习武是不是?”
薛衍一愣。
说教武功总比说杀人好些。
遂干干地应声是。
“我师傅原先是不打算教我武功的。”他说道,“他嫌我资历太差,说这样做浪费时间。”
“你还资历差啊?”春雨睁大了眼,“薛护卫,你师傅好严格呀。”
李明韫也感到诧异。
一个小孩子,本该是溜猫逗狗的胡闹年纪,不会武功很正常的,这样就被认为资历差啊?
她不太懂习武的要求,也说不准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,所以没问出口。
“相比师傅来说,我的确远不如他。”
薛衍很维护自己的师傅,怕李明韫对他的印象不好,又为他讲了好话。
“我师傅四岁开始习武,遇见我时武艺已经炉火纯青,如今更是很少有人能与之匹敌。”他说道,“而且,那时他也是怕我吃不了苦,才那样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