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走吗?她如今过得很好。”
说到最后成了喃喃低语。
薛一鉴回头。
“会。”他坚定说道,“原本我还有些不确定,可我去了一趟京城后,便觉得,她必须回去。”
必须回去吗?
薛衍看着他远去的孤独背影,垂首沉默。
薛衍很听师傅的话,说去找欧阳显就去找欧阳显,就如同当日让他去光州找小姐一样,他二话没说就离开了益州。
此时欧阳显正在药铺后面的院里晒着草药,听见有伤患来找他还纳闷,他很少帮别人看病的。
带着疑惑过去,他看见了虚弱的薛衍疑惑更甚。
“你怎么回事?”他随口问了句,“怎么受伤了?”
也不等他回答便先检查他的伤口。
薛衍躺下,闭上了眼。
那颗药丸的药效已过,此时他实在是没有精力说话,连视物都有些不便。
欧阳显把他的衣服割开,细细查看他受伤的腹部。
“你倒是能忍。”他说道,“都这样了还不吭声。”
薛衍听着他说话的声音,渐渐睡去。
醒来时天色已暗,昏昏沉沉的,整间屋子一片漆黑。
欧阳显从外屋掀帘而入,一身白衣在黑中显得犹为明亮,头上束着的发带也白得亮眼。
“醒了?”他问道,平静的面容逐渐在薛衍眼中清晰起来。
薛衍应了一声,撑着胳膊从床上起身。
他的伤口处已经被包扎得严严实实,除了隐隐传来的痛感,再没有血淋淋的感觉。
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”欧阳显点了灯,在不远处坐下,“你服的那药是鉴大人给你的吧?他去哪里了?”
灯苗被点燃,屋内慢慢亮了起来,稀疏影子印在墙上,外面看上去更加黑了。
“他去找白先生了。”薛衍答道,嘴里有些寡淡无味。
他抿抿唇,够着床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。
“去找白先生?”欧阳显诧异得睁大了眼,“该不会又要与他们争辩吧,那时候为了明韫小姐一事,他们就已经吵过一次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薛衍摇头,淡淡地说,“我师傅不会与他们争吵,他向来只会杀人。”
这样平淡的就把杀人说出来,果真是鉴大人的徒弟啊。
“那倒是。”欧阳显尴尬地承认这一事实,脸上流露出几分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固执孩子说话的窘迫。
默了一刻。
“那鉴大人找他们做什么?都过了这么久,他们也不会再因小姐跟谁一事而动手吧?”他说道,话里小心翼翼且试探,生怕面前这人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。
“自然是不会。”薛衍看着他,目光无波,“我师傅,他有自己的打算,我也不清楚。”
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出口,他自己都无从得知。
只是单纯地觉得,那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。
“那就好。”欧阳显缓和了神情,露出平和的笑,“本来就是一家人,吵来吵去的多没意思,你们看,我就不喜欢吵,所以才能待在小姐身边嘛,他们一个个的,只会添乱。再说,小姐如今在李府,过得好,他们不都该乐见其成的吗。”
薛衍默然,垂眸看向自己的手。
“若是殿下和娘娘知道,怕是也高兴吧。”
欧阳显说着,笑容消失,他叹了一口气,语气悲哀且惆怅。
“只不过斯人已逝,他们再也看不到了。”
是啊,再也看不到了
薛衍木然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惘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