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坊间出了名的算卦老大爷,站在这高将军的新园子门口,只见得老大爷摸了摸银灰的胡须,拄着拐杖,皱着眉头眯着眼。
“这屋有大喜之事,乃天所赐。”老大爷说罢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......
“据说这兰园乃皇帝御赐,修缮的如此豪气,足以见得皇帝多么重视高将军。”此时的兰园门口聚集了一大批家丁。
才卯时一刻,前日下的雪还未化,门口的雕花灯笼还亮着,这些个家丁都是高渝炜吩咐王元中挑选的,小的才七八岁,大的也才二十出头。
“刚刚那老大爷不是说咱们这兰园有大喜事吗,许是高将军要大婚了!”另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家丁回道。
突然一阵风打断了他们的对话,兰园大门开了,王元中将他们引进府内。
御赐的宅子就是不一样,碧瓦朱檐,走过前庭竟能闻到淡淡的檀木香,屋檐翘角挂着铜铃,风吹过,檀木的香,悦耳的铜铃声,夹杂着缕缕梅花香。
家丁们跟随王元中走过曲折的游廊,个个都小心翼翼,躬身行走,许是从未见过这般宏伟大宅,左顾右盼的家丁们面上表现得异常欣喜。
“将军。”王元中走进前厅,躬身行礼。高渝炜坐在堂上,示意带家丁进门。
“既进了兰园的门,便是高将军府上的人,高将军平日公务繁忙,兰园交给各位......”
“各位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,男子随元中习武识字,女子跟随王妈妈教导,王妈妈是兰园的管家,王妈妈这里交给你了。”未等王元中说完,高渝炜看向身边站着的奶妈王妈妈。
王妈妈手里抱着高雪卿,高渝炜知道这些孩子自幼失去父母,孤苦无依,只要悉心教导,定能成为保护高雪卿的心腹。
“元中,随我回高府一趟。”高渝炜披上裘衣。
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高雪卿,粉扑扑的脸蛋,嫩的跟小时候母亲院里那棵桃树上结的果子一般,软软香香还有细小的绒毛,闭着眼也笑得乐呵。
高渝炜伸到一半的手停住了,一到冬季,手便冷的如屋檐上的冰锥子。
“罢了。”他笑了笑摇了摇头。
从兰园到高府也就三条巷,隔着两个酒楼,而高渝炜看着马车外的雪景,天还未亮,被这雪映的发白,在高渝炜心里,哪怕隔一条街,那也是独立。
“今年这雪,格外好看。”高渝炜喃喃自语道。
倒是这高府的宗亲们还真是勤快,高渝炜进了前厅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。
老的小的男的女的,下人,高渝祥和高云歌站在梁氏旁,得意又轻蔑的笑着。
不等高渝炜行礼,堂上的高父重重的拍着桌子:“你个逆子!给我跪下!”
高渝炜看着高父手心红红的,心中自是明镜似的,扑通跪在地上:“父亲,儿子不知所犯何事?”
周围的宗亲开始指指点点,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。
“老爷,气坏了身子不值当。”梁氏一面安慰高父,一面笑着说:“渝炜,你未曾向家中提及你有喜欢的女子,你父亲在朝中就听到林府的公子和沈家的公子议论你有一孩子,你若喜欢,母亲自给你收了房去,儿女婚配本应由父母做主,况且如今你身份尊贵,这风言碎语传到那杨家去了,我们高府如何面对?你在朝中又如何自处?”
梁氏倒是摆起了当家主母的架子,斜着那眼睛看了看四房那壮如猪的高正淳,高正淳挑着眉笑了一笑。
“咳,要不是这四房的正淳与杨家二公子交好,渝炜啊,你这门亲就该黄了,我们高府从此得落个臭名声在外了,高府就是整个汴京的笑话了。”说罢所有宗亲都像看热闹似的看着高渝炜。
“伯母,堂弟的事就是高家的事,不足挂齿,正淳也只是想高家能够更好,只是堂弟有了孩子,杨家那边恐怕不好交代。”高正淳躬身行了礼,看了一眼跪在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