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芎却很坚持:“二爷若是能说动大人,属下便立刻带着人离开洛州。”
“京中局势难道你不清楚?”容昀眉头紧皱,“现在是我大哥的安危最重要!”
“二爷须知,京中种种,大人也是了然于心的。”严芎语气很平静,“属下听从大人的安排,正是因为大人对京中种种也有谋算,属下留在洛州,便是大人对大局的把控。如若二爷觉得不妥,便与大人直说。”
容昀看了严芎许久,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,最后只道:“我会让大哥招你回去。”
严芎却道:“还请二爷不要把主意打到秦娘子身上,若真的有什么意外,将来二爷要用什么脸面去见大人呢?”
容昀脸色微变,许久没有说话。
“属下不明白那么多道理,只知道听从大人的吩咐。”严芎平静地说道,“当年的事情已经错过一次,今时今日属下便不会重蹈覆辙,还请二爷谅解。”
“我是一州刺史,难道我护不住一个柔弱女子?”容昀压不住心中怒火,“在你与我大哥心中,我是不可信的吗?”
“当初大人不也轻易认为自己手下亲信能救下夫人?”严芎看着容昀,“结果如何,不必属下过多赘言。二爷是不是能护住夫人属下不想去赌,属下便只是要尽属下的一己之力。”
这话让容昀半晌无言,他后退了两步,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宅邸。
“她还在吗?”他问道。
严芎上前来,把一旁的软垫放到了容昭背后,让他能坐得舒服一些,口中道:“请到了客房休息。”
“明天便走吧!”容昭轻轻地叹了口气,“该回京城去了。”
听着这话,严芎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神色,忙又问道:“那现在属下便让人去把车马打点好?”
“可以。”容昭点了头,“你带着人留在洛州,免得赵素娥有什么别的心思。”
严芎心头一凛,立刻警觉起来:“那大人身边也缺了一个能看顾左右的……”
“让胡邈上来。”容昭慢慢说道,“赵素娥笼络了他那么久,将计就计便是等着这时候了。”
“会不会太冒险?”严芎还是有些不放心,“胡邈……若是真的有了不臣之心,那大人岂不是……”
容昭看了严芎一眼,淡淡道:“我心中已有算计,胡邈既然与赵素娥勾结,不如就让他早些跳出来,且看看他们到底是如何打算。”
严芎应了下来,道:“那属下等会就让胡邈过来。”
“你替我保护好她。”容昭慢慢地扶着一旁的小几站起来,“无论京中有什么消息往外传,除非是我亲自吩咐,你都不要擅离职守。”
严芎道:“大人放心,属下一定用性命护得秦娘子的周全。”
听着这话,容昭却低笑了一声,他看了严芎一眼,又叹了口气:“她叫你改口了。”
“是……”严芎犹豫了一会,还是点了点头。
容昭缓慢地走到了门口,他看着外面浓墨夜色,一片漆黑。
这仿佛是他会要面对的将来,看不清,也无法估计将会面对的是什么。
回京的车马在天亮之前便收拾妥当。
天蒙蒙亮时候,容昭在客房院子外面站了许久,最终没有让人进去打扰,带着身边亲卫等人离开了这小小的宅邸。
容昀一言不发地跟随着车马送了他到城门口。
等到秦月起身时候天光大亮,院子外面便只有严芎等人了。
“大人已经回京城去了。”严芎见到秦月从客房中出来,便上前来说道,“大人让属下暂时还在洛州待一段时日,若娘子有什么事情要做,还是叫人吩咐一声就行。”
秦月有些意外,一面是意外容昭走得这么快,一面又是意外严芎会被容昭留在洛州。
她看了严芎一眼,只见他神色如常,便也只觉得这大概是她想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