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她一口水。
“看来小庾没骗人,你先喝点水别说话了。啊对了,我叫芦苗,你喊我芦姐吧!”那人说道,“小庾说你姓秦,我就喊你秦妹了,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小。”
这么长句听在耳中,秦月花费了些力气才明白了意思,于是点了点头。
一口水咽下去,干涩的喉咙终于舒服了许多。
她茫茫然对着身边女人的轮廓,真心地道谢:“谢谢芦姐。”
“不谢不谢,这有什么好谢的,小庾给钱了。”朦胧轮廓中的芦苗走来走去不知在做什么,但语气却很轻松,“你想上厕所吗,你现在能不能站起来?要不要试试?小庾说你在城门那边被救的,你怎么跑那去了,那里是好玩的?哇你们这种年轻小娘子真的是,哪里都敢去哦!”
秦月顿了顿,却想起来那天在城楼上心如死灰的那一刻。
也不知为什么,现在听着这个芦苗的絮絮叨叨,她竟然并没有那么……感觉沉重。
“不是我自己想去。”她努力地去看眼中那个朦胧轮廓。
“被人抓去?”那轮廓靠近过来,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。
秦月闻到了苦药汁的味道,然后芦苗就又扶着她坐起来,一碗药送到了嘴边。
“哇你也太倒霉了吧,北狄抓了你过去?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你这叫死里逃生,以后一定有大运气的!”芦苗喂她喝药,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,“快点好起来!”顿了顿,她又想起了什么,道,“对了,小庾说你家里一个人都没了?你是摔了脑袋不记得了,还是真的没有了?”
秦月正想开口回答,嘴里忽然被塞了个蜜饯,她含糊地把蜜饯咽了下去,看向了眼前这个朦胧的芦苗:“我都记得,只是我的确家中没人了。”
林氏等人已经知道了容昭得封太尉的消息,她脸上的喜色把这几日风尘仆仆的苍白都已经取代,她向容昭笑道:“容家列祖列宗知道,便要安心了。”一边说着,她便掉下了眼泪,“昭儿这么多年出生入死,总算也有了回报!”
一旁容莺脸上具是不以为然,她低了头去摆弄案几上的茶具,并不理会林氏这样的激动。
容昭顿了顿,又道:“等回京了,我给伯母还有秦氏再去请诰命。”
这话一出,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。
林氏沉吟了许久,才缓缓道:“昭儿,秦氏不在了。”
“她一定还在。”容昭说,“我已经让人在京中寻她,当日情势太复杂,是我没顾上她。”
“秦氏就算还在,在京中又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步?”林氏抬眼看向了容昭,“昭儿,当初是你任性才有了家中不宁,你如今是太尉,太尉夫人能是那种出身的女人吗?”
这话还不等容昭说什么,一旁的容莺就开了口,她冷笑道:“到底是祖母你在家中弄得家宅不宁,还是婶婶弄得家宅不宁?”
“你出去!这里不是你插嘴的地方。”林氏恼羞成怒,直接指了指门口。
容莺嗤了一声,果然便起了身,一言不发地就跑了出去。
林氏看着容昭,道:“你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,不应当是秦氏。”
容昭却是看着容莺跑出去了之后,才回头看向了林氏,道:“伯母,秦氏是我的妻子,我不需要再找门当户对的人家。”
“昭儿,你再仔细想想吧!”林氏没有狠劝下去,她摇了摇头,原本面上的喜色又已经都消散了。
走到屋子外面,便看到容莺被容昀拽着,她仿佛想走,又被容昀给拉住了。
容昭沉默地上前去,两人便都安静了下来。
“我说过我会去找回你婶婶,容莺,你不要添乱。”容昭说。
容莺冷笑了一声,道:“你找不找婶婶与我有什么关系?我就只是不想和你们在一起,我不想和你们做一家人。”
“你能站在这里,是因为我认为你与我们是一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