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嘉连装认真听都不想装,她心中暗想:投你们还不如投拜耳,起码再过几年,拜耳就要搞出磺胺来了,机器一开,财源滚滚。
医药研发是个无底洞,强大如辉瑞都有实在搞不下去而停止的项目,她不觉得自己挣得这三瓜俩枣能填得起。
等对面激情洋溢的大饼画完,刘嘉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:“你说得很有道理,可是现在我们的现金流也十分艰难,自从战争结束之后,整个欧洲的奢侈品行业都在走下坡路,我一个弱女子,要非常非常的努力,才能勉强维持生活……”
罗纳公司的代表听她这么说,觉得肯定是没希望了。
不过他们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,Emma是他们被十几家公司拒绝之后的下下之选。
他还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,毕竟公司可选的投资者名单已经没多少了,能争取再争取一下。
“我们的医学研发是很有前景的,就连隆一·普朗克公司也有兴趣投资。”
“普朗克?马克斯·普朗克开的公司?”刘嘉脑中浮现了网络上的《化学家年轻时的真正模样》,那个戴着单边眼镜、大背头的帅哥侧脸。
“可他不是德国人吗?”
“不是那个普朗克……”公司代表有些尴尬,解释了半天,原来只是单纯的撞名。
刘嘉随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,随手把罗纳和普朗克写在一起,还画了一个心,把它俩框在一起。
诶?这个名字看着眼熟。
刘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这个名字,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的。
是稀土风波的时候。
有一段时间,“稀土”这个词忽然出现在很多新闻里,是一种可以用于顶尖军事领域和石油化工的东西。
新闻里说国外如何如何压制中国,迫使中国只能以一斤稀土还不如一斤猪肉的价格出口,然后中国再以高价把稀土制品买回去。
刘嘉一时好奇,于是去看了一下八卦,说中国最早没有稀土分离技术,徐光宪院士想向法国罗纳·普朗克公司买技术,人家根本就不卖。
后面徐光宪院士自己摸出了一条道来,罗纳·普纳克公司觉得捂着也没什么可赚的了,于是就要拿自己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的技术来换,换的是一份权利:中国出产的稀土制品,必须优先供给法国,法国不要的部分,中国才能买给其他国家。
然后,罗纳·普朗克公司变成了专攻精细化工的罗地亚集团,在世界上继续活跃到21世纪。
中间提了一嘴稀土分离技术的起源,法国一家小公司在1924年就已经在研究怎么分离稀土了,但是,法国根本就不产稀土。
中国占有全球稀土矿藏的大头,却一直被人卡技术卡到七十年代。
刘嘉跟化工没什么感情,但是对于中国被技术卡脖子的事痛在心头,她不会忘记自己想要主打的服装款式根本拿不齐货,因为裙子用的丝绸面料是意大利进口,中国纺织技术跟不上,意大利方面供多少,服装厂才能做多少。
既然跟普朗克还没合并,那她就先下手,等普朗克合并的时候,她手里也能拥有公司的股份,也许在以后能有用处。
“我不懂医学,我也从来不投我弄不明白的事情,你们除了染料和医学之外,还有其他项目吗?”刘嘉问道。
“有一些化工方面的东西,主要是农用。”公司代表回答,他不认为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会对农用感兴趣,医学听起来还高大上一点。
“我想投化学部分。”刘嘉笑着说,“我们中国人,对种地的感情,是祖先留下的深刻记忆。”
罗纳公司高层对会谈结果感到懵逼,让你去谈医药开发,怎么谈完回来变成农用化学品了?
不过农用与医药并没有分家,刘嘉愿意投农用的钱,也可以挪到医药开发上。对公司来说不损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