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是那只金丝猴,手中捧着一个犀牛角,蹦蹦窜窜地走了过来。
上官松霞垂眸:“谁叫你乱动此物了。”
金丝猴吱吱地叫了两声,把犀牛角举高了些。
上官松霞叹了声:“你也是个有点灵根的,跟了我这么久,总该有点修为了,怎么还是这样……连句话也不会说?”抱怨着,却把那犀牛角拿了过去。
垂眸向内看了眼,她突然一愣。
犀牛角中,有一点很淡的微光,不经意看的话,很容易忽略。
“这是……”上官松霞凝眸看着那点涌动的光芒,思忖了半晌,若有所悟:“原来如此。”
将犀牛角举高了些,只见外表宛若琉璃,细看却是许多云纹,散发着淡淡的珠光。
不由叹息:“倒也不能说天地不仁,却总能在不经意之间,流露出天地多情,区区的‘因果’,竟不能解释了。”
金丝小猴仰着一张白脸,两只乌黑的眼睛灵动地望着她,似懂非懂的样子。
却在此刻,只听门口有人道:“你又在说什么薄情多情,又什么因果的?”
上官松霞见状,便把犀角轻轻地拢在了袖子里。
此时,冷婉已经陪着傅东肃走了进来,又奉了两盏香茶。
上官松霞道:“没什么,一时感慨罢了。”
傅东肃道:“你若闲着无聊,大可过桥去找我说话,竟闷在这里自说自话是何意。”
上官松霞一笑:“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?”
傅东肃道:“这可不敢,只是你我两人,相隔一道桥而已,怎么竟也像是那天上的牛郎织女,隔着天河……”
上官松霞低头吃茶。
傅东肃望着她皓腕似雪,心中一叹,目光转动,看到桌上放着的两册书:“你的书可看完了?”
“嗯。看完了。”
“那……有何所感?”
上官松霞手中的玉杯稍微地一抖,长睫垂落,淡淡道:“许是我年纪大了,没什么意趣。”
非但是不觉着有趣,反而极为厌烦,勉强地看了几页,就推在了一边。
傅东肃笑道:“这种事,看着自然无趣。你不亲自试试,又怎么知道呢。”
上官松霞眉峰微蹙,傅东肃一看就知道她不愿意听这些:“你啊……”
“我如何?”她并没有看他。
傅东肃道:“你口口声声地年纪大了,真是枉做修道人,三五百年,对于凡人而言,当然是极漫长的,但是对于修道者来说,又算得什么?何况是你我半仙之境的?若是类比起来,只如同那尘世间牙牙学语的小儿罢了!”
上官松霞从未想过这个,听了这般新奇言论,便若有所思道:“是吗?”
傅东肃道:“当然。何况,双修之论,又不是为了什么有趣无趣,不过是为了你我的修为有所突破而已。”
上官松霞叹了口气,把杯子放下,她看向傅东肃:“如果不是我,你应该早就破境了吧。”
傅东肃想了想,一本正经道:“如果是你,我愿意再耽搁个三五百年。”
上官松霞不由笑了:“罢了,再来个三五百年,我自己也烦了,还不如……”
那个字冲到唇边,才稍微压下。
“那……”傅东肃探手,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:“不如好好想想,若可以早一步登天门,或许……能够把在世间的诸多烦忧也都抛下了。”
他的手很大,手指很长,极为干净好看,拇指上戴着一个云纹的扳指,就算是看着,便已经赏心悦目,何况他的掌心且暖。
可不知为何,上官松霞竟仍不能习惯,她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:“你的话,仿佛有所指。”
傅东肃哈地一笑,适时地将手撤了回去。
上官松霞松了口气,也假装喝茶,把手撤回。
傅东肃眼角瞥过,却仍不动声色:“前几日,我无意中发现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