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,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腿,仰头冲着他笑。
皇帝笑容满面,将这小豆丁的妹妹抱了起来,将她高高地举过头顶,就仿佛自己小时候,第一次见到祖父之时被他举起那样,久久不放,仿佛唯有这样,才能表达自己此刻心中对她的喜爱之情。
阿元乐的发疯,一个晚上,紧紧地缠着皇帝哥哥,皇帝哥哥也一直抱着她,家中全是她的笑声。
至夜深,嘉芙留他父子在书房叙话,自己好不容易,先哄了女儿去睡觉。
阿元躺在被窝里,还絮絮叨叨,嘴里全是哥哥长哥哥短,说哥哥明早要接她去他那里,兴奋不已,直到深夜困极,眼皮子实在撑不住了,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嘉芙带着阿元去睡觉,书房里剩下两父子。皇帝主动向父亲提及自己最近着手正在进行的几件国政大事,裴右安点头,微笑道:“我知你胸中自有丘壑,我也无不放心之处,只是有一事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。
“父亲请讲。”皇帝立刻起身,恭敬地道。
裴右安叫他坐下:“想必你也知道的,便是和那张家孙女有关。前些时日,我收到了张铭张大人的一封信,言下之意,对其女被立为皇后一事,隐露悲观。慈儿,张家孙女,不日便出孝期,当年所定之婚事,你如今有何打算?”
“婚姻之事,全凭父母做主。不知父亲母亲,当下何意?”
皇帝说出这话之时,神色平淡。
裴右安沉吟。
三年之前,在自己去意坚决之后,张时雍被卷入杨松一案,继而被迫称病致仕。
裴右安心知肚明,这是张时雍一时放不开权势地位,而年轻的皇帝,他雄心勃勃,如鹰隼初击长空,怎愿面前再有当年的“顾命大臣”对自己有所掣肘?
君臣一旦步调不协,这样的结果,也就不可避免。
当时他并未出手干预,而是静观其变,待尘埃落定,出于弥补,亦是为了平衡,这才有了立张家孙女为后的想法。
他提出后,儿子当时一口便答应了下来,如今张家却流露出退却之意,裴右安一时定夺不下,这才问儿子的意思。
听他如此回答,便道:“你年已十九,尚未大婚,如今便是不立张女,也要另择别家改立皇后。你的婚事,既是私家之事,亦是关乎国体的朝廷之事,宜稳不宜变。我若所想无误,张家应也并非真的不愿结下这门亲,而是对当年之事心有余悸罢了。我的意思,当初既已择定张女为后,天下皆知,如今你若无上心的别家女子,与其毁约,引朝臣议论,不如安抚张家,往后多加厚待。尽快将婚事办了,安天下臣民之心。”
他凝视着儿子英挺的面容,想到他不过三岁便和自己夫妇分离入宫,不分寒暑,日日读书,学习日后如何做这泱泱帝国的君王,到了七岁,别人家的孩子都还在父母膝下承欢,他便已经登基,个中辛苦,再无人比自己更清楚了,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:“慈儿,为父当年择定张家孙女,事先也是有所知的。张家世代书香,门风严谨,孙女才貌双全,柔婉贞惠,和你甚是相配,若能娶了,日后必能与你相互扶持。”
“一切听凭父母大人做主。”
皇帝想起张家孙女从前在其父面前的私下所言,目光微动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站了起来,恭敬地应道。
……
第二天的早上,阿元一睁开眼睛,便看到嘉芙的笑脸,说哥哥派来接她的人已经到了,这会儿就在外头等着,欢呼了一声,也不赖床了,一骨碌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,急忙催着母亲给自己穿衣梳头,又大口大口地吃了早餐,最后被嘉芙牵着,欢天喜地去了前厅,看见那里站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圆脸之人,看见自己,飞快跑了过来,躬身喊她小公主,向她行礼。
昨晚去睡觉之前,哥哥再三地向她道歉,说今早有事,没法亲自来接她,但会派一个叫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