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不开,恨极了,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。
裴右安吃痛,嘶了一声,手一松,嘉芙趁机挣脱出来,扭头奔到几只白天搬进来靠墙放着的箱子前,哗的打开了其中一只,大半个箱子,里头装的竟都是书。她从里面胡乱抱出一叠,朝他摔了过去,冷冷地道:“这是我出来前,特意从你过去住的老院书房里头给你挑着带过来的。我也懒得带回去了。你要是觉着还成,你就留下。要是嫌我多事,随你撕了烧了,和我也无干系!”一边说,一边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。
裴右安被书砸中了脸,那书掉在了地上,他却一动不动,怔怔地望着嘉芙,看到她落泪了,这才终于清醒过来似的,快步而来,伸臂将她抱住了。
嘉芙再次奋力挣扎,他却紧紧地抱着,嘉芙再次张嘴,这次咬他肩膀,他非但不松,反而抱的更紧,两人僵持了片刻,嘉芙终于没了气力,松了牙齿,身子也软了下来。
裴右安将她抱了起来,送到床上。
“芙儿……怪我不好……你要是还气,你再咬我……”
裴右安不断地亲她,吻去她眼睛里涌出的眼泪,声音焦急无比。
“裴右安,你方才说,我待你之心,你知道。我的心,你何曾知道?你道我为何万里之遥也要跟你到了这里?我若是怕吃苦,我就不会来了!我知道,你当初勉强娶了我,在你心里,从来就未曾当我是你的妻!你有了事,也从来都不和我说!先前哪怕那样要掉脑袋的大事,你竟也瞒我瞒的跟铁桶似的!你是打谅我痴呆,想着给我安排好了后半辈子,不欠我了,再随便留封破信,我就能被你打发了是吧?也是怪我,不自量力,以为追随你来了这里,你便能知道我对你的心,从此也会真的一心对我,把我当成你的妻。原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!罢了,我算是认清了你了,你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!这样也好,我回去便是了,一拍两散,你过你的,我也另嫁人好了,又不是没人要……”
她哭的梨花带雨,抽噎竟至不能言语,身子微微颤抖。
裴右安凝视着她,眼角亦慢慢地泛红,忽然堵住她的嘴,用力地吻她,嘉芙起先还在挣扎,捶着他的肩膀和后背,渐渐停了下来,只闭着眼睛,默默流泪。
裴右安终于放开了她,微微喘息着:“芙儿,我错了,我不该有那样的念头,你留下可好?”
嘉芙睁眼,眸光含泪:“你不是要我走吗?你还要我留下做什么?”
“我不想你走。”
他眼底泛红,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:“昨夜看到你突然现身,我以为我在做梦……我是不知我如此处境要到何日,我是不忍你跟着我在此受苦。我知我错了。芙儿,你留下可好?”
“我想你陪我。”
“倘若有朝一日,你真舍了我另嫁,此生于我,想来也再无生趣可言……”
他慢慢地,轻声说道。
嘉芙渐渐止了泪,盯着他,突然再次推开他,坐了起来,趿了双鞋,径直来到那口箱子前,摸了一阵,从里面掏出一封信,拿了回来,朝他掷了过去:“裴大人,你文采斐然,这信写的不错,你再读一遍给我听,我便不和你计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