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芙担心的隐患,终于消除了。
很明显,裴右安已经觉察到了自己和全哥儿生病的联系,这才有了玉珠昨日的传话。
他的这个举动,或许是出于善意,但也可能,是一种警告。
她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,但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,也无关紧要。重要的是,她不确定他对此到底如何做想,更不知他接下来将如何处置。
一种可能。他认为是她故意设计,并且说了出来。毫无疑问,这门亲事必定结不成了。裴家绝不可能允许一个还没上位就处心积虑要害继子的继母进门。虽然这样的结局就是她的所愿,但从此,裴宋两家必定恶怨于甄家。一下得罪了这两个甄家得罪不起的人,她也没法向母亲和祖母交待。这样的后果,绝非她的所愿。
另一种可能。裴右安并不认为她是故意的,但说出了全哥生病的原因,是由香料所致。——这样的事情,极有可能发生。一旦这样,她之前的谋划极有可能就会付诸流水。即便宋夫人那边对自己再怎么不满,裴家这边,不一定就会终止亲事。
这两种可能,无论发生哪一种,都是嘉芙不愿看到的。
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,她才决定来找裴右安。
她需要尽快弄明白,关于这件事,他到底觉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,以及最重要的一点,他到底打算怎么做。
这一趟没白来,她终于可以放心了。
看起来,裴右安已经相信了她的话,并且也答应不再插手这件事了。
嘉芙长长吁出一口气。料他不会主动在老夫人面前提及自己来过慈恩寺,又想到今早母亲去了那边,到了这会儿,应该差不多回了,急于想知道结果,便转身,匆匆往前殿拾路而去。
甄耀庭正在那里晃荡着,左顾右盼,忽见嘉芙带着檀香回了,眼睛一亮,迎了上去:“怎样,可见着老夫人了?可是让我去拜见一番?”
嘉芙摇头:“老夫人睡了,不便打扰,我也没见着。娘想必要回了,我们快些回去吧。”
甄耀庭大失所望,实在不想就这么走了,道:“妹妹你饿了吧,我叫和尚准备素斋去,咱们吃完了,再走也不迟……”
嘉芙已朝外去了:“哥哥你自己吃吧,我先回了。”
甄耀庭望着妹妹朝着山门去的背影,回头看一眼身后,顿了顿脚,无奈跟了上来,兄妹二人进城,回到了家,一问,孟夫人果然早就回来了,此刻人在房里。嘉芙顾不得换衣,忙忙地找了过去,还没到,恰好见刘嬷嬷从游廊上走来,脸色瞧着不大好,便停了下来。
刘嬷嬷抬眼,见兄妹回了,忙走了过来。
“嬷嬷,亲事说的如何?何时定亲,何时过门?”
刘嬷嬷今早和孟夫人一道过去的,故甄耀庭开口就问。
刘嬷嬷欲言又止,叹了口气。
嘉芙便猜到了,压下心底涌出的一阵激动,急忙拉她进了自己的屋,盘问了起来,很快就知道了经过。
原来今早,孟夫人到了国公府,发现宋夫人也在,开口不是议亲,竟拿嘉芙来了后,全哥便生病的巧合来说事,言下之意,就是嘉芙命硬,恐怕日后有克子之嫌,自己女儿已经没了,只留下这么一点骨血,如何能放的下心。孟夫人脾气再好,再肯委曲求全,听宋夫人当着自己的面竟就说出了这样的话,怎么可能还忍的下去?就回了一句,说自己女儿八字先前已经被裴家要去过的,合的极好,何来的命硬克子之说?宋夫人便不咸不淡地说,听说先前有些人家,为了借婚事攀上高枝儿,拿假八字出来给人,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。
她说话的时候,一旁辛夫人始终一言不发。
孟夫人便忍气,问辛夫人,她到底是什么个意思,叫她给句话。辛夫人便道,自己也是为难,因全哥的病,确实来的没头没脑,先前一直都是好好的,让孟夫人不要着急,先回去,自己再拿嘉芙八字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