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我走的,方向感觉也不太对,两头隔的距离太长了,我辨别不太清……”
“没关系,要带路的不是你,是另有其人,我只要一直带着你,那些人就能一直将我带到目的地。”
“那些人?”下意识扭头朝两旁看了眼,四周除了树影,便只有沙沙吹过的风。
吹过我身边,令我不由一阵微寒:“什么人?”
“保护你今天上午没被那妖道发现,因此能从那座庙里平安跑下山的那些人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这回答不能不叫我更加困惑。
然而再想问个清楚时,玄因却忽然停下脚步,抬起头手搭凉棚朝前方看了一眼。
随后从衣袋里悉悉索索取出一张,咬破手指沾了自己血往上写了几个字,不等我看清写了些什么,凌空一抖,就见那纸倏地燃烧起来,片刻化作灰烬,被他吹了口气,纷纷扬扬如灰色蝴蝶似地朝四周散了开去。
随即我傻了眼。
就见灰烬落下处,现出了一排五六岁、六七岁大的小孩。
目测起码有十五六个,有高有矮,有男有女。内种有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,我认得,她就是那天晚上出现在我窗外,被我以为是在找自己房间的小姑娘。
她和另一个扎着小辫子,身上穿着红格子背带裙的小女孩手拉手站在一起,睁着双大大的黑眼睛,一如那天晚上一般看着我。
我刚想要同她打个招呼,但见玄因朝我摇了摇头,便没有吭声。
随后就见她俩朝我摆了下手,随后与所有孩子一起消失了。
场面跟电影里那些表达鬼魂的画面有些相似,又不尽相同。只见他们原本清晰的身影在阳光下慢慢变淡,然后忽闪一下,瞬间消失无踪,仿佛融进了身后那些树木丛中。
正继续朝他们消失后的空地呆看着时,我感到脖子后面有什么东西痒痒的。
随手往后一挠,挠到把头发。
原以为是我的,但轻轻一扯,它们就脱落下来,落到我手掌心,我仔细一看,轻轻吸了口气。那头发不是我的,它们已经干枯,且根部粘连着一大片干枯的头皮。
是庙里那只木桶内的头发。
不知几时黏在了我头发上,我竟浑然不觉地带着它一路到现在。
所以玄因所指,莫非就是这个东西么。
想到这里,心里一片雪亮,我用力握紧了手里的头发看向玄,眼眶不由有些发烫:“是……那些孩子的么。”
他没回答。但他眼神已告知我一切。
然后他摆摆手示意我站在原地,自己则一整□□,又从领子里翻出一串晶白的念珠,随后一路往前大步而去。
循着他过去的方向,再往上看,便能看到一座黑漆漆如剪影般的小庙,若隐若现在树枝交错的山峰间,像只静静朝我窥望的野兽。
随着风吹而过,枝叶晃动间,它身影稍纵即逝。
玄因的身影也很快在那些树荫间消失。
那时候我真的很想跟过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,是否会在那座庙里找到那个可怕的妖道。
但他刚才的示意仿佛是有魔力的,硬是定住了我的脚步,也持久按捺着我的好奇。
随后不知等了多久,我感到山里的风一股股似乎越来越大了起来,头顶也已变天,原本灼人的太阳不见了踪影,唯留一片苍茫天空,带着半边滚滚乌云,冰冷而沉静地俯瞰着我。
就在我因此而惴惴不安起来时,骤然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,我意识到打雷了。
很大且很近的雷。
忙想找个地方躲一下,但没来得及,那道雷紧跟着闪电从半空直劈而下,随之轰隆一声巨响,那声音大得我怕是一辈子都难忘。
几乎能把我心脏都给震碎的声音,直震得整座山头都不由得一阵颤抖。
我吓得腿一当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。
以为马上就要有一场巨大无比